向清惟看着眼前一桌香气扑鼻的丰盛晚膳,还有方雁蓉不停地往他的碗里夹菜。
碗里的菜满满的快堆成小山,她才停下手。
“清儿,多吃点,吃饱一点,千万别饿着了,”方雁蓉蓦地眼睛一湿,泪水说来就来,她拿起手绢擦着眼边的泪水,“好好吃,在外面不像在家里,可怜的清儿,都是被你爹害的,没事,如果他不把钱赚回来,我就跟他和离……”
“好了,别担心我了,只是出一趟远门罢了。”向清惟看着眼前的那堆菜,他娘说得好像这顿是他最后的晚膳一般。
无力吐糟,只能微微一笑,他娘最擅长使用的苦肉计,他也不方便拆穿她。
“夫人,请放心,清惟聪明过人,足智多谋,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才比子建,貌比潘安,博学多才,气宇轩昂,玉树临风,”向绍钧似乎怕死了他反悔一样,对他一通夸奖,“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助人为乐,最重是大孝子,不会见爹死而不顾的……”
此时,目光移到向绍钧身上的向清惟,清隽似水的眸光藏起,嘴角含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想不到爹如此能言善道,看来自己也能解决,不需要我了吧?”
喋喋不休的话语猛的嘎然而止,向绍钧可怜巴巴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向清惟身上,盯得他头皮一阵发麻。
“儿子,你不会对爹这么残忍吧,你就只有一个爹,你这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爹而已,看到爹要倾家荡产,家不成家,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好了,不要再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了。”向清惟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谁叫他这辈子有这么一个爹呢。
“我都说,我儿子是最好的了……”
“清儿,娘已经帮你收拾好包袱了,这趟远门也不知要多久,娘也不知怎么收拾,就全部收拾了。”方雁蓉一边说,一边命人抱来几个大大的包袱。
向清惟差点被刚入口的清茶呛到,有气无力的,对他的娘,他不能像对爹一样,他只能用最温软的语气,透着最坚决的拒绝,“娘,轻便一些就行,最重要收拾多些金银细软。”
“放心,娘知道,”方雁蓉马上打开其中一个大包袱,“贵重东西都在里面,还有很多黄金银票,清儿省点花的话,应该够花了。算了,算了,清儿不要省着花了,省下也是被你爹乱做生意,搞得倾家荡产的……”
向绍钧看着那一堆白花花的银票,金灿灿的黄金,不禁傻眼了,“夫人,不用拿这么多,清惟不会乱花钱的……”
其实内心在滴血,他辛辛苦苦赚回来的钱了,要没了……
看着他满脸痛苦,向清惟嘴唇轻扬,透着点坏坏的味道,“如果我不出远门的话,就不用花这么多钱了。其实我不介意的,反正倾家荡产又不是我引起的,没有颜面见列祖列宗的也不是我。”
“不,不,一定要出!清惟不用省,应花则花……”向绍钧马上摇头,开什么玩笑,他被那个红毛夷人骗的是这里的几十倍呢,现在花一点钱算什么。
最重要他没有颜面见列祖列宗啊!
他不停地自我安慰,想收获必须要有付出,想起被骗的钱他更心痛,还肉痛,头痛,全身痛……
而且,眼前这个是儿子啊,他怎么能跟儿子这么计较呢,但他真的很心痛……
“对了,那个洋人是什么模样的,你有画像吗?”向清惟放下手中的筷子,问。
“放心,我已经请全京城最好的画师,画了他们的样子,真的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啊!”
向绍钧说完,已把两张人物画像放在他的面前,平铺的白纸上是两个红色卷发蓝眼睛的男子。
“爹,你是认真的吗?”向清惟扭过头盯着他,微微一皱眉,强忍心中的不快,尽量的让清隽的脸上保持平静。
为了省那一点钱,全京城最好的画师怕不是你吧?
“怎么啦?”向绍钧一脸疑惑地问。
“这两个人有什么区别?”
“有啊,有很大的区别,这个的脸上有一颗很大的黑痣,而这个的鼻子小一点,”向绍钧指着画中的两人,还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红毛夷人的样子都差不多,我怎么分得清楚。”
好吧,向清惟继续强忍着心中的不快,又问,“那他们叫什么名字,你总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向绍钧马上呵呵两下,“一个叫大红毛,一个叫小红毛。”
此时,向清惟只能咬着牙,闭了一下眼,低眸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抬眸,道,“爹,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了,爹做事一向很认真,只是这次出了一点点小小的失误罢了,”接触到他那个好像要喷火烧人的眼神,向绍钧胆战心惊的,语气也怯了,“那……爹也不懂他们的语言啊,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就算他们说过爹也不记得啊……”
好,说得很有道理,他忍了,这个不靠谱的爹他唯有忍了,他把画像收起来,“我不问你了,我自己找。”
这时,走过来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男孩唇红齿白的,眼睛有神,小小年纪已有一种成熟之气,像个小大人一般,眼神清澈灵动。
他对向清惟说:“放心吧,清哥哥,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