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扶我过去……”
“大家让一让,给镇长让一让……”
人群中自主的让开了一条路,原本嘈杂的环境也顿时鸦雀无声,只见一名浑身枯瘦的老人正被一名少年搀扶着,缓步走到沈刻面前。
识相的大胡子也退了下去,刚才的一招试探他差不多摸清了对方的深浅,能够以血肉之躯硬抗自己的一锤,这外来者怕不是比荒野上的熊还要恐怖。
听到镇长二字,沈刻的神情也算是放松了起来,囿于病院两百多年,他和正常人怎么交流都快忘记了,生怕一不小心将这桩生意搞成血色事件,他又不是什么极端反人类分子,如果有可能,还是尽量和聚居地保持良好关系比较好。
“您就是贵地镇长?”
沈刻甩甩那只受伤的手,当上面的血痂全部褪去,整条手臂已经恢复了原样。
这只是一具分身,废掉也就废掉了,只不过为了气势上好看,还是调动了本体部分能量用于修复。
话语权永远来源于实力。
镇长正巧注意到了这一幕,嘴巴微张,眼睛处闪过一阵光芒,但也没说什么,转而用那有气无力的声音问道:“老朽陈百寿,不知是哪位禁区的主人来访?”
“镇长老伯,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镇长不要!”
“外乡人没一个好东西!”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义愤填膺道。
“乡亲们……”镇长无奈喊道:“且听老朽一句,无碍,大家快回去吧!”
他又转头对沈刻说道:“您多担待,村民们平静惯了,怕出什么变故。”
沈刻点点头,他并不想追究。
“您请随我来。”
镇长带着沈刻,屏避左右围上来的村民。
沈刻默默在旁看着,心道这老镇长在这里的威望是真不低。
“坏……坏人……”
一个一两岁大的孩子正被他的母亲抱在怀里,挥舞着手里的一截小木棍冲着沈刻奶声奶气的喊着。
“嘻~”
沈刻只觉得有意思,礼貌的回了个鬼脸。
哇的一声,小孩被吓得哭了起来。
确实是民风淳朴。
老镇长走在前面,边走边给沈刻介绍着这里。
“我们的祖辈希望我们后人能够平平静静的生活,这才让大伙搬到了这里,我们这里的人都平静惯了,除了外来的行商很少能见到陌生面孔。”
“说来惭愧,我们一直生活在前人荫蔽下,靠着吃老祖宗的粮食才苟延残喘的现在,实在是愧对他们……”
“咳……不说这些了……您这样的存在自然不会在乎我们怎样,不过恕老朽无能,前人的遗产我们并没有剩下什么……”
说着,老镇长偷偷观察着沈刻的神情。
只不过此刻的沈刻并不关心老镇长在唠叨着什么,眼神一直在观察着镇子里的一切。
这让老镇长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
清河镇看上去先进又落后,细腻的土黄色金刚砂地面上搭建出一座座木质小屋,这种材料的地板在灾前号称千年不坏,只有遇到特质的溶解药剂才能拆除;透亮的钴蓝玻璃嵌在黄土泥做的框上,随着阳光变动的同时自身颜色也在发生着改变;墙角是用异化竹子铺成纵横交错的下水管道,用来回收人们的生活用水,最后统一流入一台圆柱状的净水机器内,重新转化为纯净水流入地下。
沈刻感叹着生命的奇迹,不愧是大冰期都没灭绝的种族,人类确实是最有毅力的一批,能够在长达五千万年的进化中一路苟到现在。
老镇长一路带着沈刻穿过一道地面缝隙,来到了一间地洞内。
看起来是老镇长居住的地方。
“虽然有些冒昧,老朽请问您来我们镇子,是为了什么呢?”
沈刻并不想墨迹,直接道:“我希望能从贵地交易一些粮食,不算太多,但是如果贵地有多余的情况下,我们会考虑再多交易一些。”
“我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
老镇长点了点头,尽管他心中清楚这位禁区访客来此的目的,但神情上还是纠结很久,最后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艰难地开口道:“这几年来,荒野上的畸变体活跃越来越频繁了,我们镇子人不多,几乎每个月都有人牺牲……”
“嗯,可以理解。”
沈刻也不太了解荒野上的情况,只能表示同情,不过他带来了很多异化药品,毕竟普通的药品玩家是用不到的,可以考虑多给镇长一些。
“就连我最小的儿子……半年前也……”老镇长抬手掩面,一幅痛苦至极的模样。
“您节哀。”
老镇长捂脸的手偷偷露出一道缝,小心地观察沈刻。
“还有我亲弟弟家的孩子……”
“我舅舅……”
“我小姑……”
老镇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开始讲述这些年清河镇的人过得有多么不容易,差点把已经去世一百多年的老祖宗们都拉了出来。
“……”
沈刻面无表情道:“你需要什么可以直接说。”
这老毕登怎么卖惨卖的这么熟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