棚户区,无家无地的贫民汇聚点,污水横流,恶臭阵阵,黑漆漆的巷子中,仅有零星的灯火,硕大的老鼠跑来跑去。
队伍在棚户区外停下后,六位领路人自顾自的离去,在小巷中转来转去,在一个相对干净的棚户前停下。
门前摆放着一张躺椅,一位老汉惬意抽着旱烟。老甲弯腰,与老汉交谈两句后推门而入。昏黄的灯火、嘈杂的声音传来从门缝中传出。
韩青在朱黄镇人生地不熟,紧紧跟着领路人来到棚户前。门口老汉眯着眼,口中吞吐着烟雾,舒坦、惬意。
“赶路的?要住店。”
“是”
“住店,五两银子,一个人。不讲价,不赊账”老汉也不起身,张开手对着韩青不停晃动。
“好。”
韩青从怀中取出三十两银子递给老汉,石元威、碧山教主兽皮袋中的银子足够用好长时间。
老汉接过银子,脸上笑意越浓,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小男孩一家。
“你们呢?要不要住店。”
“不用,我们没钱。”男人不停的摆手,默默的走开,在不远处的地方停下,一家人依偎在一起。
“进去吧,在这杵着干什么呢。”老汉对着韩青挥挥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去,并对着棚户内大声喊。
“通铺,六人。”
吱呀,破旧的木门开启。
昏黄的烛火中,一位店小二打扮的人站在破旧的屋中,挂着职业性的笑容。身后的墙上,挂着一条厚厚的麻布帘子,挡住探究的视线,
“客官,请随我来。”
店小二右手一邀,麻布帘子拉开,露出狭窄、幽深、的通道。隔着一丈远,就点着一根手臂粗的火把。
通道仅供两人并行,向下倾斜,潮湿、气闷,还有一股久不见阳光的难闻气味,是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地下通道。
越向前走,通道越湿闷,脚下也是湿漉漉的,气味也越发刺鼻。偶尔有水滴从通道渗出。
前行不过百米,差不多深入地下约二十米。
“伙计,店里可有讲究、注意事项。在下乡野之人,不懂规矩,就怕无意间得罪人。”韩青不紧不慢的在前走着,已经知道目的所在。
通道已经开始向上。
“客官言重了,上不得台面的店,接的也是四面八方的赶路人,哪来的讲究。不过,店中人员复杂,客官还是要照顾好财物。”
店小二说完,沉默的跟在最后,只剩踏踏的脚步声在通道中回荡。
再向前百米后,一阵寒风从前方涌来,也带来嘈杂的吃喝声。
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客官,到了,您稍等。”店小二小跑两步,走到韩青的前方领路,从怀中取出竹哨,轻轻吹动,声音尖锐,刺耳。
啾啾
婉转、轻灵的鸟鸣声回应,竹哨也不停变幻着声调,正在默契的交流。十息后,店小二收起竹哨,如释重负。
通道尽头,有扇厚重的石门,上方开了一个尺许左右的气窗。店小二走到石门前,指节有节奏的敲着。
轰隆,石门仅开启一道侧身而过的缝隙。
“可以了,请。”韩青率先从门缝中走出,进入一个荒芜的院子中,堆着凌乱的杂物,隐藏着四位武者,气息若有若无。
韩青不在意,跟着店小二向一座六层的酒楼走去。酒楼灯火通明,喝酒、划拳声,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客官,要先吃饭,还是直接住店。吃饭要另外收钱。”店小二在一个三叉路口停下。
左,是酒楼。
右,是住宿之地。
“先吃饭,清净一点的。”韩青看向酒楼,示意店小二在前带路。
“好勒,跟我来。”
店小二大喜,脚步轻快的带着韩青大人向酒楼而去。带人进酒楼,除去例钱,还有不菲的提成。
酒楼共六层,一楼是最热闹的地方,已经客满。至少一半都是遮头藏面之人,有些还奇奇怪怪,很是奇怪。
二楼,也是客满,安静不少,情况与一楼相差不大,一半以上是武者。
三楼,只有十张桌子,客人不足一半,坐着的基本都是武者。
“就这吧。”
韩青领着家人在窗边的空座坐下,从窗口往下看,恰巧可见宽阔、整齐的街道,两旁是整齐的店铺,路上行人如织。
酒楼处于繁华区域。
“好勒,客官要些什么?”店小二眉开眼笑,三楼的消费可不低,提成也会多上不少。可以抵上半月的辛苦钱。
“六道酒楼招牌菜,你自己看着办。”韩青对钱财并不是太在意,挥手让店小二去准备。
太衍洞天中准备的钱财,足够他用许久。
“哥哥,这里好干净、好漂亮,人也好多。”韩糯糯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楼下。
她在新丰村长大,活动的地方仅限于附近,从未去过青合县。
黑漆漆的夜,莫氏三兄弟领着一群小弟踩着厚厚的积雪,贼头贼脑、轻手轻脚的来到来到一处城墙下,一阵扒拉后,露出一个半塌的洞口。
从洞中飘来的腐臭气味,熏得安志等人捂着鼻子,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