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围棋游戏,占了位置就赢了。
陈良诚骑着马,前后跟着百名士兵,以及两百余名雇佣而来的渔民,一路上顺着骑兵的足迹,不断前行。
人有一点比马好,耐性强,再加上沿着索诺拉河北上,故而他始终追随在骑兵身后,一边还能梳理粮道。
在复国公府,他只是一个透明的庶子,即使书读得再好,文采再斐然,也无法抵抗血脉带来的碾压。
不出意外,他将会在成年后分到百余亩地,两三间铺子,以及宣武县的三进宅子,成为一个小富即安之人。
但舒王的进言改变了他,让他那颗甘愿平常的心又活跃起来。
“在异域才能建功立业。”坐在马背上,他瞭望着两旁的灌木丛,能够清晰地看到躲在其下的蜥蜴,蛇虫。
河道旁,大量的动物喝着水,警惕地四望。
索诺拉州南部地区与北部沙漠相反,因为索诺拉河的灌溉,诞生了不少的村落。
“将军,前面那条半枯的河,就是索诺拉河,阿里斯佩村就是依靠这条河在种地……”
小镇的青年,指着那些夯土而成的茅草屋村,兴奋道:“他们可富有了。”
陈良诚眉头一挑,看来他们还有矛盾。
他粗略一扫,大概有四五百亩耕地在河流旁,种着玉米、小麦,以及蔬菜,看来是自给自足。
大队伍的前来,让这个村落胆颤心惊。
一群青壮从村中而出,约莫百余人,面对庞大的明军队伍,他们胆颤心惊,尤其是看到被一些人搬运的大炮,吓得直哆嗦。
“尊敬的将军,不知您有何贵干?”年老的村长被推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们是大总统请来的援军,需要经过贵地,所以需要你们的配合——”
陈良诚露出真诚的笑容。
于是,村民们搬空了一半的粮仓,以及小半的牲口,一个个敢怒不敢言。
而出乎他们的意料,陈良诚直接按照市价买下了这几千斤粮食,牲口也给了借用费。
大家伙刚松口气,这陌生的军队又提出了要求:“每家必须出一个男丁作为辅兵,搬运粮草,每周一个比索。”
在这种半强制半利诱下,村民们屈服了,六十五名壮汉或运粮,或赶车,剩余的则削了根棍子,跟在身后。
接下来几日,陈良诚沿着索诺拉河北上,对着河两岸的村落进行买粮,买牲口,然后收编青壮。
再让青壮运粮和物资。
待左宗棠拿下首府埃莫西约,派人去寻其踪迹的时候,陈良诚已经收编了数十个村落,得青壮一千四百余人,如同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
粮食更是超过了八万斤,如果没有去掉他们的吃食,粮食会更多。
看着这买来的五百余石粮食,左宗棠大喜过望:“子实阿,我不是高兴你从船上卸运来的两千石粮食,而是高兴你买来的五百石粮。”
陈良诚受宠若惊,忙拱手道:“卑职不胜荣幸。”
“这几日时间太短,若左公再予我些时间,采买的粮食会更多。”
左宗棠对他上下打量,饶有兴致地问道:“招募那么多的土著,不怕他们造反?”
陈良诚闻言,思索一下,才正色道:“彼等村民互不隶属,我又按照什伍制编排,利诱之,他们已然心思离散,难以聚齐。”
“我派了几十人担任军官,只要稍加操劳,可为辅兵,协助左公治理埃城。”
“有了这些人为质,我们也不怕后路被断绝了!”
“好呀!”左宗棠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虽然身子骨脆,又无多少文才,但治民理政,识得人心却是一把好手。”
“我暂命你为索州主官,第一要务就是修理一条埃城至海边的道路,保证粮食和物资尽快运送至埃城。”
“卑职领命!”陈良诚面带红晕,激动地应下。
这可是很大的提拔,尤其是他不过二十岁的年纪。
左宗棠语重心长道:“我找人问过了,若想拿下奇瓦瓦城,须走上一千余里,这简陋的土路是很艰难,必须在沿途修建粮仓。”
“这也是你的任务。”
奇瓦瓦州与索诺拉州紧挨着,南部地区犹豫河流的滋润倒是勉强有人烟,一些土路勾连。
光是靠劫掠和装载是很难抵达的,故而左宗棠就想起在沿路修建粮站,让骑兵可以随时补给。
但这对于初至索诺拉州的陈良诚来说,压力很大。
侵略者让被侵略者配合,这是个难题。
思索了许久,陈良诚才咬着牙道:“我可以三个月内建起十座粮仓,但需要大量的钱财!”
左宗棠闻言,哈哈笑了起来:“你跟我来!”
二人抵达了埃城,在一间仓库中见到了一箱箱的金银长条。
“索州金矿银矿不少,府库有些,再加上近几日孝敬,黄金足有五千两,白银十万两。”
左宗棠对于金银不屑一顾,随口道:“黄金我要送到宜城,白银就留给你一半,正好城里有制币场,可以制造鹰洋。”
索诺拉州虽然此时在墨西哥不以金银见长,比不过墨西哥高原的大银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