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舒王府中,一个小不点儿在草地上踉跄而走,十几个丫鬟仆人在旁伺候着,生怕这位小爷出了差错。
而他也毫不畏惧,然后迈着小短腿,朝着一个看书的女人扑了过去,嘴巴在她胸前磨蹭着。
“哟!”邵秋儿忙抱起儿子,哄了起来:“笙儿饿了?”
“奶奶,喝奶奶!”
小人儿张着小嘴,嘟囔道,两只小手扒拉着她的胸前衣襟。
邵秋儿笑着摇摇头:“乖,让奶娘给你吃!”
说着,她安抚了一阵,就交给了一旁的奶娘。
站起身,邵秋儿的脸上此时写着惆怅。
虽然刚生下儿子的时候,她满身心的投入其身上,但如今一年多了,自然就挂念起远在北美的舒王殿下。
作为平民之女,她当然明白这一切的富贵,皆在舒王身上。
“夫人!”这时,一个小厮脚步急促而来:“殿下派人从北美而来。已经入宫,不日就将至王府了。”
“很好!”邵秋儿霎时间露出开心的笑容。
“看来殿下并没有忘记我们母子俩!”
而这边,皇宫中,多病的宣仁皇帝依旧一副老样子,只是脸色好了些。
他的身侧,首辅杜翰不动如山,次辅祁寯藻则面色严肃,群辅魏源、匡源、彭蕴章三人,则不动声色。
只见眼前这人滔滔不绝:“舒国至墨西哥,先是以千骑谋夺一州……”
“逮至诸多夷国联合舰队来袭,也是铩羽而归,反而被俘了数艘船舰……”
二十分钟后,宣仁皇帝这才算是听够了,他摆摆手让其退下,意犹未尽道:“舒王此行倒是惊险不断。”
“难怪多年来之藩的亲王甚少,这都是有缘由的。”
说着,宣仁皇帝手指头一动:“粗略一算,没有三五百万,根本就无法立足。”
“陛下圣明!”
杜翰点头称是:“不过舒王所求之路州可不小,就这么轻易的答应了,怕对后来者之藩不利!”
魏源则摇头,直接越过祁寯藻:“首辅言重了。”
“据北美总督所言,路州已经被美国渗透过多,听调不听宣,距离总督府上千里,翻过高山沙漠,已然如断线的风筝。”
“如果再不进行管制,怕是并入美国不远了!”
“怕什么!”祁寯藻这个大儒反而又一股劲:“到时候再出兵就是。”
“出兵五十万吗?”
魏源丝毫不惧:“如今仅是北方联邦就动员了五十万人,让北美诸国翻山越岭上千里去收复疆土?”
“去收复一个地广人稀,人在曹营,心在汉的路州?”
说着,他拱手拜向宣仁皇帝:“舒国夹在墨西哥与美国之间,处境艰难,如果吞并路州,则大有转圜的余地。”
“与其放任自流,不如与之舒王,肉毕竟烂在自己锅里!”
这话,算是说到宣仁皇帝的心坎了。
如果路州在自己手中丢失,那声誉可是大减,还不如直接给舒王,日后丢了也不关他的事。
不仅能够甩锅,还能给舒国卖给好。
“朕依稀记得,路州花了朝廷大概两百万,就这样,原价与舒国吧,可五年后再还钱!”
看着宣仁皇帝抠搜的口吻,诸臣毫不意外,一股脑地奉承。
“舒国请改封号,确实是件小事!”
宣仁皇帝随口道:“诸卿有何好名,可尽皆报上来!”
这下,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改名这样的小请求,对于朝廷来说简直不要太简单。
不到片刻,众人就选出了三个王号:
晋王。
魏王。
宋王。
宣仁皇帝稍加思索,就选择了魏王。
表面上这是三个选择,其实只有一个选择。
无论是晋王还是宋王,都属于王朝系列,贵重异常。
如果舒王是皇子,这自然很容易,但偏偏却是皇侄。
这般一样,算作是正统,但却偏居北方的魏国,就显得很适合了。
讨论完了舒国,魏源起身道:
“启禀陛下,南洋水师已经重组完毕,如今有大小船舰二十余艘,万料(三千吨)大船五艘,五千料十五艘,余者皆在千料以上,可以说是兵强马壮。”
“臣之意,可重启战事,报我血仇。”
其他的辅臣也纷纷点头。
缅甸海战的耻辱,至今还挂在他们的脑海里,不曾断绝。
不过,宣仁皇帝此时却又不一样了。
他有了儿子。
而且还是幼子。
这样一来,平稳传承就比什么都重要了,报仇自然得靠边站。
这话他自然说不出口,于是首辅杜翰只好开口道:
“如今皇子年幼,为其积福,还是不动刀兵为好!”
“再者说,我听闻南洋不稳,那秦国、齐国,借口南洋空虚,不遵号令就私自扩充水师,简直是胆大妄为!”
“攘外必先安内,先把那些刺头给按掉,才好报缅甸海战之仇!”
此话一出,立马动摇了内阁。
唯独魏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