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经营着店铺,只不是随便寻个地方等待死亡的到来罢了。
这种人,自然无所谓危险。
楚留香举着画卷,柔声道:“老人家,这是你画的吗?”
白发老头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有人到他身前,他养成的反射,习惯性木然道:“问卦两分银子,批命一钱。”
楚留香叹了口气,似在感慨人生疾苦,他靠近些,才发现这个老人两只眼睛黑洞洞的,竟然是个瞎子。
有神秘人在神水宫偷出天一神水,毒害了一群高手。
而这些高手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这幅画。
楚留香在寻找这幅画的过程中和刺客组织打的天昏地暗,为了解决他们,中途许诺楚清,帮忙寻找铁中棠。
他本来不该打扰这个心死的老人,但为了这点线索,他付出的代价太大,已经不由得他退缩。
“老人家,我来找身为画师的你,而不是算命的你。”楚留香掏出一锭银子。
那个老人收起银子,淡淡道:“二十年前我就改行了,你若想要画像,只怕已经来迟了几十年。”
楚留香长袖一卷,将画像摊在老人面前:“不是来画像,老人家,二十年前,你是否曾经画过一副美人图?”
老人空洞的注视着前方,用单调的声音讥笑道:“现在我虽然是个又老又穷的瞎子,但二十年前,谁不知道孙学圃乃是堪比吴道子、曹不兴的人物,普天之下,哪一位名门闺秀不以有我一副人像画为荣,我画的美人图,即使是我,也不知道有多少副,我哪里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楚留香呆了呆,老人已经瞎了,触觉也已经迟钝,他空有证据,竟然无法辨别。
这着实难办。
楚清忽然道:“老人家,这一副画却不同,无论你画过多少美人,都不会忘记画中人,无论谁只要瞧见他的脸,都再也不能忘记的。”
老人空虚暗淡的脸,忽然闪过一丝惊恐,似是想到了什么:“这幅画里面的人是否穿着件青色的衣服,脚底下还有只黑色狸猫?”
楚留香握住他的手:“你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
老人枯朽的脸皮已经开始颤抖,全身都在冒汗,嘶哑道:“你们竟然找的是她...我不认识,我只是个可怜人...年轻人,你们有大好的前程,快走,快走吧!”
一滴滴泪水洒在楚留香的手上,他只好安慰道:“老人家,我...”
“滚!快给我滚!”
老人忽然发怒:“我不想见到你们,快给我滚,不要逼我...”
下面的话他已说不出来,因为一把剑抵在了他的咽喉。
楚清淡淡道:“费那么多事干什么,老头,你今天不交代,我就剁了你。”
...
剑在喉咙,老人果然一下子就老实了。
“我这一生见过许多美女,从朝廷大员家的珍珠,到江湖驰名的女侠,但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别人的美丽最多是你眼花,但她的魅力却可以令你发疯,使你恨不得牺牲一切,只为求得她对你一笑,我见到他时,也不禁被她的美丽惊倒,那时我的我非但不老,还是个翩翩公子,也曾有不少女子为我相思,我却都不屑一顾,但见到了他,我忽然间就成了她的奴隶,把一切都拿出来,全都风险到她的脚下,那幅画...”
“说重点!”楚清扬了扬剑。
长剑具有不可思议的力量,沉浸在回忆中的老人果断把要说的话吞进腹中,叹息道:“她找到我,让我为她画四副画像,我费了三个月功夫,用尽一切的智慧、心血,终于完成。”
老人的喉结上下牵动,显然想起了不好的事情:“完成的那天晚上,她替我准备了一桌精致的酒席,亲自为我倒酒,我迷得神魂颠倒,谁知等我醒来,才发现...她把我的一双眼珠活生生挖去了。”
楚留香不禁吓了一跳:“她为何要这么做?”
“只因我替她画过画像后,她再也不愿意我为别的女人画像了。”
老人惨笑:“无论谁占有她,都只有不幸,年轻人,这幅画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他原来的主人呢?”
楚留香动容,原来的主人死了,全死了!
“据我所知,那个女人叫做秋灵素...”
楚留香沉思:“她准备了四副画像,送给了四个人,那四个人和她是什么关系?”
老人叹息:“这个我知道,她曾和我说,那四个男人都和她有过一段...一段感情,而此刻,她却要和他们断绝往来了。”
“找你这样的名家来画像,她想必是想要把自己的美丽保留到了纸上,再送给四个男子,这样,她虽然离开了他们,他们却再也忘不了她,只要一瞧见这美丽的画像,都要为他痛苦,好狠毒的女人。”
楚留香叹了口气:“一个女人不惜同时和四个爱他的男人断绝来往,通常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要嫁给另外一个男人,比这四个好很多的男人,不是有很高的武功,就是有惊人的地位,才能让她心甘情愿,江湖上比西门千这些人还要厉害的,实在已经不多,年纪合适的,也就了了数人而已,但西门千他们却绝对不是秋灵素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