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目光在她二人身上扫过,叹道:“你们两个如今都到了说亲的年纪了——”
萧湄闻言秀眉微蹙,又轻声道:“湄儿要多陪母亲几年,更何况,京城男子,亦没有谁能配得上湄儿。”
太后失笑,“等你哪日有了意中人,便不是这般说辞了。”
这时李琼道:“母亲可知,忠远伯府的事后来如何了?”
太后神色一淡,“金吾卫查的案子,皇帝自然知道的最清楚,他不忍事情闹大,派人去忠远伯府走了一趟,林氏已经疯了,忠远伯大抵打算带着那孩子回族地清河去,反正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在京城也无法立足了,皇帝自然乐见其成。”
永宁公主身体孱弱,此刻睁着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众人,她是崔德妃所出,与李玥是同胞兄妹,听到说起忠远伯府,她听得格外认真,但她表情平淡,似乎不明白到底说的何事,亦丝毫不觉太后说起皇帝的语气有变。
李琼便叹道:“谁能想到还有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儿臣还听说薛家去伯府闹了多回了,他们若不走,今年过年之前大家都有笑话看了。”
秦缨默然听着,这时太后看向永宁公主,“怎么将永宁带过来了?她每天只出来片刻,这个时辰了,她该用药了才是。”
萧湄道:“她平日里难出来一回,适才是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被我撞见,我看她很想同我玩,便带她走动走动,那现在湄儿便送她回去。”
萧湄要带永宁离开,永宁便起身行礼告退,人安安静静的,似有些木讷。
秦缨看着这位永宁公主,目光微微一深,永宁公主从生下来起便患有弱疾,自小多病便罢了,长大后神志都不比常人健全,但后来亲哥哥被立为储君,崔氏又势大,总算保了她一生富贵。
等萧湄回来时,午膳也送到了,这顿饭秦缨吃的很不是滋味,原身粗枝大叶,又会讨长辈喜欢,能对太后打心眼里亲昵,但她却极难做到,太后和李琼见她性情有变,一边觉得诧异,一边又觉得如此才像侯门闺秀,待用完午膳,秦缨跟着李琼母女一道出宫。
走在宫道上,李琼带着侍婢行在前,萧湄则与秦缨并肩而行,她边走边看秦缨,忽而低声道:“我早就说过,崔家世子必然瞧不上你,只是你也太可怜,竟被一介御医之女比了下去,我若得此奇耻大辱,也是要消沉些时日的。”
谁能想到雍容良善的朝华郡主竟能道出这般刻薄之语?
秦缨看她一眼,实在不愿与她斗嘴,但见秦缨不语,萧湄又柔声道:“其实你深受太后娘娘宠爱,你若豁出去求她,她或许会再帮你求陛下呢?说起来,这一切还都是德妃娘娘的不是,陛下即便同意,她也不愿——”
秦缨不禁眯了迷眸子,萧湄人前清贵自矜,柔善高华,还常以表姐身份关怀秦缨,但人后,却极喜欢用这等法子挑拨秦缨,待秦缨怒急攻心闹出笑话,便衬得她这个同有皇室血脉的郡主高雅端容,仪姿无双。
这两年她在京中名声极好,世人皆言她是世家贵女之典范,尤其才女之名,甚至连外邦使臣都知晓,这中间,一大半都是靠着秦缨的衬托得来的。
若是往日,秦缨早就被她挑拨,但今日她只一转身,唤道:“德妃娘娘——”
萧湄脚步一顿,面上血色瞬时褪得干干净净,她绞紧拢在袖中的手帕,根本不知适才说话之声是否被德妃听见,她紧张的掌心发汗,可很快她发现了不妥——此处宫道悠长,若是德妃仪驾来此,她怎可能半点声音都听不到?
萧湄豁然转身,果然,身后不远处除了自己的婢女跟着,哪里有德妃的影子?
她怒瞪秦缨,“你诓骗我?!”
秦缨瞧她如此便破了功,不禁莞尔:“别气别气,千万别气,若让别人看见朝华郡主与云阳县主生气,那可太过失仪了,你可是世人眼中十全十美的朝华郡主,是从来不会与我计较的,否则如何被当做贵女们的榜样推崇呢?”
萧湄被她这般一说,果然眼风四瞟,见并无闲杂之人,才咬牙切齿道:“你……”
秦缨笑意一散,打断她的话,“我如此便是说,这等小把戏以后还是少做,若叫大家知道你私下是这般嘴脸,岂非要令众人眼珠子都掉在地上?”
萧湄面上青白交加,从前她将秦缨挑拨的团团转,便是发觉她用心不良,要么负气离去,要么与她明着吵闹,吵得厉害了,便越发落了下成,她何曾如此机敏过?
见她恼了,秦缨无奈摇了摇头,转身朝宫门而去,太后此番召见似乎真有替她筹谋婚嫁之意,可她如今才十七,怎么也不到婚嫁之时,但倘若太后哪日真下了旨意,她该如何应对?而她虽然暂且活下来了,可往后呢?
这些杂念令秦缨烦恼,萧湄的小小插曲自然不值她放在心上,待出了宫门,秦缨与李琼告别,上马车返回了金吾卫。
红袖尚在金吾卫中,秦缨赶回来时,她已说完证供,正在偏堂之中候着。
前一刻谢星阑还不见踪影,后一刻谢星阑便赶了过来,他上下打量她一瞬,仿佛在看她是否缺胳膊少腿,又道:“可是有云阳郡主的好消息?”
秦缨听得无奈,“陪太后用午膳罢了,红袖既做完证供,那我便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