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壁村的王员外说好了,令她去王员外家做孙媳,可她却非要跑去京城做绣娘,说什么贴补家用,每个月还不是只有那一两银子?”
“后来出了事,还为家里招来那么多闲话,她娘更是纵容她,后来疯了,简直是我范家之耻,依我看,她们母子就是命不好,自从她娘被我休了之后,我们范家便转运了,还是村里第一个开作坊的……”
范昌林越说眉眼间得色越浓,待想到谢星阑二人的身份,才收敛了两分,谢星阑这时又问:“所以案发之前,你多久没见范玉蘋?那之后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至少也有两三个月了吧,我知道她的心思,她不想嫁去王员外家里,所以非不回来,然后才出了那档子事,那之后官府来找过我们两回,一次喊我们去认尸,第二次便是说凶手抓到了,喊我们去接尸体回来,当时也说了凶手是个赌鬼,还有别的我记不清了,未出嫁的女儿不能葬进祖坟,我还专门给她买了一块风水宝地,我当爹的算是仁至义尽了。”
说至此,范昌林一摊手,“总不能死了个女儿,我们其他人都不活了吧,当年我们都是听衙门的,衙门说什么便是什么,所以你要问我对当年案子记得几分,那我还真忘得差不多了。”
谢星阑和秦缨一行先去了康家与罗家,这两家如今境遇不同,但对死者的缅怀都十分令人揪心,而这范昌林,却显然对无辜惨死的女儿毫无惦念。
谢星阑和秦缨又去看堂外站着的下人们,只见他们都好奇地看着屋内,眼底也少见悲色,秦缨干脆道:“她母亲家住何处?”
范昌林一脸嫌恶道:“她娘叫苗慧兰,住在隔壁苗家村的,不过你们不必去找她了,我听人说她被一个亲戚接走,早就不在苗家村了,她家里本来也没几个人了,上面一个兄弟又去了廉州再也没回来,家里两间老土房也早就塌了。”
谢星阑问:“被哪个亲戚接走?”
范昌林摇头,“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说的。”
谢星阑复又道:“范玉蘋可有表兄?”
范昌林眉头微拧,“有啊,我上面还有个姐姐,嫁去了岳州,膝下有个孩子和玉蘋同岁,如今在岳州做生意,怎么了?问他作甚?”
这年岁与康修礼说的不相符,谢星阑自不必告知内情,见范昌林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谢星阑寒声道:“当年谋害范玉蘋的凶徒手段十分残忍,如今官府重查此案,势必会将真凶捉拿归案,你若是想到了什么要紧的,要随时向官府告知。”
范昌林耸了耸肩,口中应是,面上却浑不在意,谢星阑凝眸道:“她到底是你女儿,若非你逼迫她,她也不会孤身前去京城做绣娘,这么多年她都含冤未白,你怎能心安理得的过日子?”
范昌林很不服气,“怎还怪到了我身上?她去做绣活儿,最该怪她娘,她娘学了些绣技,便自视甚高,教的她也不安分,并且……我那女儿自己便是个不检点的性子,入京之后不知沾染了什么人,这才招来了祸端,这还怪上我了!”
秦缨被范昌林的嘴脸气得够呛,又听他说自己的女儿不知检点,顿时竖眉道:“凭何说她不知检点?你一个做父亲的,竟如此贬低自己的女儿?”
范昌林下巴一抬,“瞒着父母要与人私定终身,难道不是不知检点?”
谢星阑和秦缨皆眉头紧皱,范昌林气哼一声记,“她们还以为瞒我瞒得很好呢,有一次有人托人送来了年礼,里头藏着一对廉价的玉镯子,我问她们,娘儿两个就说是苗家那边的一个远亲,镯子是长辈赐给玉蘋的,后来给她说任何亲事她都不搭理,却把那玉镯子当宝贝,这不是心里有人家是什么?”
秦缨和谢星阑对视一眼,皆想到了此人或许便是当年找上康修礼之人,他们不愿耽误工夫,立刻离开范家往苗家村而去,苗家村距离范家村只有一道山梁之隔,众人出发,半个时辰之后便到了苗家村地界。
寻到苗慧兰家之时,入目果然只有一片残垣断壁,于是谢星阑一声令下,吩咐其他人去找村中人查问,但半个时辰后,众人得来的消息却都不利。
谢坚道:“属下找了村中的里正问的,真如范昌林说的那般,苗慧兰在刚被休回家没多久便被接走了,至于谁接走的,他说是苗慧兰那个哥哥派人来接走的。”
沈珞回来道:“小人寻了个附近的老婆婆问,那婆婆说苗慧兰被休回家之后,人的确是疯疯癫癫的,一直在念范玉蘋的名字,连起居都无法自理,起初是她们帮着照料一二,但各家都有各家的事,也无法照看周到,直到那年过年之后,一辆马车到了苗慧兰家,将她连人带家里器物都带走了,再也没回来,那婆婆说起先还以为是范昌林起了好心,要将结发妻子接回去……”
不多时,又有个翊卫禀告道:“问了个自称是苗慧兰表叔的老伯,那老伯说苗慧兰十分争气,年纪极小的时候就跟着京城外一处庄子上的嬷嬷学绣活儿,后来绣技出众,也去京城做了几年绣娘,等到了出嫁的年纪,不怎么选中了邻村的范昌林。”
“那范昌林不事农桑,范家起初全靠她卖绣品接济家用,后来生下了范玉蘋,范昌林便嫌弃苗慧兰生不出儿子,纳了妾室,后来范家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