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力——”
秦缨将文卷一收,忍不住在白鸳额头轻点了一下,“你呀,我这哪是为了帮他,你没见都死了八个衙差了?”
白鸳摸了摸额头,不甘心地道:“您为他们伸张正义自然极好,但案子破了,功劳可不是您一人的,大头还是得落在崔世子身上。”
秦缨将文卷翻到了“马腹”画像那页,无奈道:“那能如何,你家县主又不能入朝为官,也没法子去争功夺利啊。”
白鸳愤愤不平,秦缨却忽然扬眉,“不过你说得对,谢星阑竟知这马腹在岭南被视为图腾,而他生于江州,又去楚州办过案子,若此案他来查办倒便宜许多。”
白鸳忙不迭附和,却也知此念不过是她们一厢情愿,众衙门各司其职,没得平白抢他人差事的说法。
回临川侯府时正值夜幕初临,秦缨陪秦璋用完晚膳便回了清梧院,白鸳多点了几盏明灯,秦缨就着灯火又看起了白日的案卷记录,看了片刻,秦缨又带着白鸳去秦璋书房,很快翻出了几本岭南风物游记来,将几本书带回寝房,直看到四更天才歇下。
翌日一早,秦缨用早膳时便说要去越州巷,秦璋闻言道:“怪道昨夜寻游记,越州那一带如今已经富庶许多,古时曾称百越,当时更为蛮荒,如今的岭南是从前的南越,越州地处岭南最北,又连着北面的渝州等地,除了越州巷,东市有几家南越酒楼,亦是岭南人开着,你若是想知道岭南风味,可去一逛。”
秦缨听完连忙应是,待用完早膳,秦缨带着一把折扇,乘马车直奔越州巷。
说是越州巷,到了地方,秦缨才见是两条宽阔纵街并着三五条横巷,期间酒肆茶坊鳞次栉比,茶行、玉行、绸缎庄、古玩店亦是不胜数,秦缨吩咐沈珞在街口停下马车,又带着二人步行入街市闲逛,没走几步,便听此处招揽客人的伙计口音殊异,而他们大多肤色较深,身形瘦削,或高或矮虽有不同,但只凭话音样貌,便能猜出籍地何在。
今日天气晴朗,金乌高悬,秦缨边走边把玩着折扇,逛了个把时辰,眼见天色不早,秦缨又带着沈珞和白鸳进了此处最大的酒楼,时值正午,三人正好用午膳,秦缨选了临窗坐席,又点了招牌菜肴,等菜的功夫,又“哗”地一声打开了折扇。
那折扇上画着一只五彩的马腹画像,又题了几句吉祥诗文,直看的近处一个倒茶水的伙计频频侧目,秦缨微微弯唇,“可是我这折扇十分别致?”
伙计赔笑道:“贵人的扇子,自然精贵。”
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却又不敢明说,秦缨又道:“是今年正月十五上元节在灯市上买的,瞧着与其他扇面不同,很是新奇——”
秦缨边说边把玩着扇子,那伙计见她和颜悦色极好说话,实在忍不住,便道:“贵人莫不是被人骗了?这古兽乃是恶兽,可不是什么纳福避祸之物。”
秦缨轻咦一声,“此言何意?”
伙计放下茶壶,正经道:“贵人有所不知,此兽名为马腹,乃是古时恶兽之一,传闻残暴又有灵智,是专门以扑杀活人为乐的,在小人老家,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老家在何处?”
“在越州东南的一处山野县城里……”
秦缨好似来了兴致,“那你如何来了京城?”
这酒楼上菜颇慢,伙计见秦缨等得无趣,便也乐得多说,待交代完上京的前因后果,便看着秦缨的折扇道:“在小人的老家,这马腹不仅是恶兽,还曾是一些山里人的部族神兽,那些山里人粗蛮暴戾,极不讲理,早年遇到天灾年份,山中无猎物与稼果,他们还会到山外的村子里抢夺存粮,他们信此恶兽,崇尚武力不讲人情,在我们那里,若见到谁身上带着有马腹纹样的物品,是不敢让他们来铺子里做工的。”
秦缨微微蹙眉,“难道每个山里人都是如此?”
伙计耸耸肩,“那也不是,但大部分山人未经教化,野蛮的紧,万一惹出事端来,他们一跑了之,倒是害了主顾,不过后来他们出山林的人越来越多,都学奸了,不轻易暴露身份,看着倒也与其他人无异样,因此在我们那边,就更见不到这些东西了。”
秦缨面露恍然,“如今大周河清海晏,越州与岭南也不复从前那般荒蛮,他们想走出山林也实属常事。”
伙计点头,“可不是,见了外头的繁华,谁还想回去?他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庄稼都种不好,若是遇到了天灾年份,常要饿死人的,出了深山,除非遇见□□,否则也少见饿死人的场面——”
秦缨微微颔首,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扇面,“合着此物竟如此晦气。”
伙计有些不好意思道:“贵人也不必害怕,寻常人只需知道这是恶兽便可,只是在我们那边,此物与那些山野人有关,有些不吉利。”
说话间饭菜送上,伙计识趣地不再多言,秦缨一边用膳一边若有所思,待用完了午膳,秦缨又在街巷间逛了片刻,不时与人攀谈,又有两人注意到了她的折扇,说辞与酒楼伙计并无二致。
至黄昏时分,秦缨才归家去,她不着急去秦璋所说的东市,一回府便直奔清梧院,又拿出此前的案卷记录提笔写起来,直写到晚膳时分,秦缨才停笔,待用晚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