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去了何处,贸然南下也是无用之功。”
贞元帝颔首,“你有这份心朕便十分欣慰了,若真令你南下,你父亲只怕很不放心,这案子刑部既然找了你,朕又给了你司案使之衔,你便得叫朕看看这虚衔不是白白封的。”
秦缨自然应是,“您放心,云阳尽力而为!”
贞元帝点头,又看向祝邦彦和谢星阑,“如今坊间事端频出,朝堂之上也不安稳,好好审一审韩歧,看他背后是否有人提点,若有结党索贿,严惩不贷。”
待谢星阑二人应下,贞元帝疲惫地摆了摆手,“都退下吧。”
众人纷纷行礼告退,待出了崇政殿,宋易文和崔慕之走在最前,谢星阑和祝邦彦落后了两步,秦缨还未与太后辞别,则径直转身往永寿宫去,几乎是同时,走在最前的崔慕之回头看了过来。
崔慕之见秦缨未出宫,也猜到她的去向,正要收回目光之时,却见谢星阑看着他,崔慕之神色如常地收回视线,又与宋易文说起了衙差案。
“往楚州几地的公文都加急送出去了,楚州最近,却也要三日后才能到,这两日复核了囚犯名单,最近五年送往岭南的有三百多人之众,按照此前与云阳县主商议的排查下来,也还有百多人尚在怀疑范围之内,我还是觉得太慢了。”
崔慕之说完,宋易文沉声道:“确是如此,但倘若南下,又去何地?”
崔慕之沉吟一瞬,“第一案案发在连州,我与云阳县主想的一样,连州的案子最为紧要,因此若要南下,不如先去连州一趟。”
宋易文叹道:“但连州路远——”
崔慕之应了一声“是”,也默然下来,待出了宫门,谢星阑带着祝邦彦几个上马返回金吾卫,崔慕之虽上了马车,却并未立刻离去。
谢星阑马鞭高扬,待疾驰出一射之地时,回头再看,便见崔慕之的马车仍未动,他眉头微拧,面色顿时凛然三分。
一路疾驰回了金吾卫衙门,刚一进门,途中遇见的武侯小吏们便纷纷上前行礼。
龙翊卫本有三位钦察使,如今韩歧失了贞元帝宠信,谢星阑和祝邦彦便成了龙翊卫唯二两位钦使,谢星阑身份虽高了祝邦彦一层,但众所周知,祝邦彦与谢星阑早有不睦,而比起谢星阑出身世族,祝邦彦乃是寒门子弟,全靠着贞元帝的赏识才有今日,从前他内敛寡言,但眼下韩歧倒了,他多半要与谢星阑对上。
果然,刚进门没几步,祝邦彦一言不发地转了方向,周围几十双眼睛看着,待谢星阑走远,皆议论纷纷。
谢坚眼观六路,见众人神容便知他们在嘀咕什么,但他发觉谢星阑周身气势不对,犹豫着问道:“公子怎么了?如今双喜班的案子初定,看长公主的架势,也不像要闹个人仰马翻,咱们应该宽心才是。”
谢星阑一言不发回了办公务的院堂,刚进门便问:“令你去查的有何消息了?”
谢坚神色微肃,忙道:“视马腹为图腾的部族名叫赤禹,属下找遍了京城,还真的找到了一个岭南人,他祖父之前是山里人,后来他曾祖出了黄石山,至他父亲那一辈已经完全离开黄石山到了外头过活,据他所言,这马腹确是那族中图腾,且他听祖父说过,他们在山中打猎,猎完后,会在猎物上刀刻斧砍出印记做记号。”
谢星阑皱眉,谢坚又道:“他说大部分山里人如今都出来讨生活了,不过具体哪般情形他也不知,从他父亲那辈,便再未回去过了。”
微微一顿,谢坚忍不住道:“您查这些是做什么?”
谢星阑不答,又问他,“刑部进展如何?”
谢坚立刻道:“刑部送去南边的公文,昼夜兼程跑马送去楚州,要八日功夫,送去蒲州和江州便更慢了,因此眼下公文还在路上,而时节马上入九月,按照往年的惯例,各地送上来的死案重案皆从九月开始复核,一直到年末,但这几日他们全力在查衙差的案子。”
谢坚说完此言,忽然眼瞳微瞪,“今日陛下为了文州案和衙差的案子发了好大火,您又把文州的案子交给了祝邦彦,莫非您想去查那衙差案?”
谢星阑老神在在的,“也不是不可。”
“属下就知道——”
谢坚激动轻喝,直令谢星阑面色微异,他看向谢坚,谢坚雀跃道:“这案子陛下十分看重,岂能让崔慕之独得立功的机会?属下就知道您要与他争一争!”
谢星阑一时啼笑皆非,但他很快眸色一暗,“他凭何争?”
谢坚听清楚了,神容越是振奋,“可不是!查案子这样的差事,还是咱们最利落,只是……这案子是从京畿衙门和刑部开始的,眼下咱们不好插手,稍有不慎岂非为他们做了嫁衣?并且近来也还未到刑部最忙碌之时。”
谢星阑像未听他言语,只转而问道:“你找的那岭南人是在何处寻见的?”
……
秦缨到永寿宫时李琼余怒已平,比起萧湄,她对秦缨倒是没那般愤然,秦缨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儿话,见天色不早,又惦记着再去越州巷,便很快提了告辞。
待快行出宫,刚出门洞秦缨便是一愣,只见宫门外崔慕之还未离去,且看向她的那副模样,分明就是在等她,秦缨挑了挑眉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