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千千说不尽,不如推背去归休!
“没想到老沈这里竟还有如此珍贵的明本彩绘推背图,奇珍,真稀世奇珍也。”
身为东江收藏协会会长的林庆之用标准的港普嘟囔了一句,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爱之色。
他身旁站着的是吴老与于老,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捕捉到一丝笑意。
“咳咳!”吴老轻咳一声,“我说老林,我知道你喜欢搜罗一些玄学风水以及命格命理类的古书,不过这件明本彩绘推背图你就不要想了,给多少钱人家老沈也不卖的!”
林庆之闻言蹙了蹙眉,“吴三牛你怎知老沈不卖?虽然此物应该是私人藏家中的孤本,但老沈开的是古董店,只要钱给的足,不信他不卖!”
吴老的名字叫作吴犇,被林庆之称呼为三牛,吴老并不生气,反而笑呵呵的道:“这幅明本彩绘推背图可不是老沈捡的漏,是他用真金白银跟人换来的。
“中间可说历尽千辛万苦。
“此图本是岳东省戏曲传承人的家传之物,据说是从嘉靖年起他祖上就收藏了这本推背图,当时还不是残本,只是后来明末兵荒马乱,在举家投奔亲戚时在一处道观借宿,结果失了火,这本推背图烧了五分之一。
“不过哪怕丢失五分之一那也是极为珍贵的古籍善本,老沈知道后马上前去求购,价格出到九百五十万,可对方根本就不卖!
“经过多方打探老沈知道对方是一位古玩收藏爱好者,决定换个思路!”
讲到这里,吴老好似卖关子一般突然住口不言,然后慢条斯理的打开保温杯喝起水来。
不过喝水的同时,眼角余光一直观察后堂大屏幕上的沈愈。
见沈愈目前正在端详明四家之一王蒙的《花溪渔隐图》,他的眉头不由自主的微微动了一下,心道千万可不能选这幅画啊!
沈锡岳这《宣德楼》吴老隔三差五就来一次,所以他对店里的古玩可说如数家珍。
这幅《花溪渔隐图》他看过不止一次,乃是一幅明代摹本,价值完全比不过瓷器那边。
要知道瓷器区可是有没有标价的乾隆粉彩小碗与嘉庆官窑青花葫芦瓶,虽然是残器,但每件价值都超过七百万。
若沈愈选了这幅摹本《花溪渔隐图》那么这次比拼眼力必败无疑。
不过这个颇为忧心的念头只在心中稍稍出现旋即一闪而逝。
吴老知道沈愈不会如此的莽撞。
时间足够充足,以沈愈的眼力,不敢说店内所有的古玩都全部看一遍,但是字画瓷器包括古玉应该都会看一看的。
并且不管是乾隆粉彩小碗与嘉庆官窑青花葫芦瓶摆放的位置都很隐蔽,轻易不会被发现。
这样做的目的并不是让买家捡漏,而是防止买家说店里都是破烂,如果对方故意刁难,店里马上就可以取出小碗打脸对方保证店铺名誉。
别人不知道这俩官窑瓷器的位置,吴老却是知道,都在一堆破烂里埋着呢。
有人会有疑问,假设有人眼力非常好将其从瓷器堆里拣出来怎么办?
答案是他还得放回去。
因为没有标价!
没有标价店里就可以随意开价。
绝对买不走!
如果去了玉器区,那里还有一尊羊脂白玉二郎显圣真君的神像,其价值也是超过了千万,依旧没有标价。
吴老的突然住口不言让林庆之极为不爽,“吴三牛,你马上接近古稀之龄,怎么还跟个顽童一般故意卖关子吊人胃口?快说,到底怎么回事?老沈到底想了个什么办法?”
吴老依旧在喝水,脸上笑容说明他是故意的。
倒是旁边的于老突然开口,“难不成是准备以物易物?”
林庆之闻言双眼一亮,“于老哥所言极是,得到此物老沈必是以物易物,三牛,老沈到底用什么古董换了这幅明本推背图?”
吴老放下水杯缓声道:“也是巧了,那位戏曲家极为喜欢宣德炉,也不对,他极为喜欢檀香,甚至有些痴迷,喝茶时要焚香,弹琴要焚香,练字时也要点燃一炉檀香。
“清晨醒来也要点燃一炉檀香方可。
“名贵的檀香这位戏曲家收藏了不少,但是香炉缺没有满意的!
“他非常想要一尊明代的宣炉,当然,宣德朝的不可能,只要是明中期之前的宫廷御用香炉就可!
“所谓瞌睡来了个枕头,老沈别的收藏不一定比我等多,但是宣炉他可不缺。
“他直接将这位戏曲家请到家中藏宝室,让其在一百多尊明代宣炉中自己挑选!
“结局自然是大团圆,因为这幅推背图能挂在这里就说明交易成功了!
“至于老沈是用一尊宣炉还是好几尊换的此图就不得而知了!反正看其肉疼的模样,这个代价小不了!”
林庆之本来板着的脸突然笑了,“他代价越大,我机会越大,老沈心心念我那幅陈老莲的《水浒群英图》很久了,若我也跟他以物易物,不信他不换!这件明本推背图我要定了!”
沈愈自然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直接钉在画的地杆上方的一张裱糊宣纸上。
上面有一行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