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火辣辣地疼痛,即便是简单的呼吸也让他感觉肺部如同被火灼烧,而头脑里则昏昏沉沉的,像是在硬核金属摇滚演唱会里蹦迪了一整天。耳朵里的蜂鸣声消失了,但幻听还在,一阵接着一阵,如同远近不一的海浪。
谢治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想让自己清醒一些,而后他注意到,王大摆也在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把一些不干净的东西从头脑里驱逐出去。
“结束了吗?”
谢治张开嘴尝试出声,他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
“可以站起来了。”
王大摆一边晃动着自己的脑袋,一边双手撑地,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
谢治也想站起身来,但即便双手撑地,身体上的疼痛感与疲惫感也还是让他无法起身,于是他只能翻了个身,把自己的状态从趴伏在地变成了仰躺在地上,再用两条手臂把自己的上半身抬起来。
转过身来的同时谢治就抬起头去看向医院的五楼。
意料之中的是,那个带着鸟面具的男人已经消失了。
而在谢治和王大摆面前不远处的空地上,黑色的六棱柱歪斜地躺在地面上,六棱柱的一头还在缓慢地冒着粉色烟雾,之前的声浪与爆炸感,都是这根六棱柱所造成的。
“人类天平是什么?”
谢治劫后余生地喘着粗气,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黑色六棱柱,问话内容却是之前在爆炸余波中没有能够说完的内容。
“人类天平是一个绝望组织。它们致力于……通过各种手段,在公开场合激发更多人内心的负面情绪,来人为地催化更多污染场的诞生。”
王大摆的眉头深锁着,谢治从他的眼神里看到厌烦与担忧,
“它们已经不把自己当做是人了,组织里每一位成员都带着逼真的鸟类面罩,它们把自己当做人类的审判者。”
“人类的审判者?”谢治重复了一遍,有些讶异。
王大摆嗤笑起来,
“是啊,人类的审判者,审判罪恶,审判道德,审判所有他们看起来觉得需要审判的事。”
“那他们怎么不去当警察?法官也行。”
谢治苦中作乐,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王大摆摇摇头,眉宇间的担忧并没有减少分毫,
“它们并不做裁判,它们认为世间的所有人为规则都不应当作为人的裁判,无论是大禹联盟还是诺亚联邦颁布的各种法律,又或者是几千年来社会不断发展的群体道德。它们认为唯有天空中的那颗巨大月亮才是公正的裁判,于是它们致力于把一切罪恶都带到巨大月亮面前。”
“带到月亮面前?”
“是啊,最常见的办法就是这样小小的一个情绪起爆器,只要砸到地上,就能够让一定范围里所有人的负面情绪被成倍地扩大开,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种突然的冲击力,纯粹的负面情绪像是搅屎棒一样搅动你的脑子。”
“……”
谢治感觉这个比喻不太行,就像是把自己的脑子比作一个马桶。
“我大概能理解你的意思,但这个比喻未免也有些恶心。”
王大摆则叹了口气,说,
“这样的比喻一点也不恶心,这就是情绪起爆器的原理。”
“它们就是在用沾了屎的搅屎棒搅动所有人的脑子,然后让所有人都犯恶心。如果其中恰好有尤其犯恶心的,那么这个尤其犯恶心的人,就会变成新的情绪污染源。”
“情绪污染源?”
谢治心头一紧,他回想起天光大厦上九死一生的战斗,和那个无比诡异的巨大月亮头。
“是啊,情绪污染源。”
王大摆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的目光在医院的众多楼层里穿梭着,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在巨大月亮的照耀下,身心绝望的人内心的负面情绪就会指数级抬升,直到抬升到情绪泄露的程度。情绪起爆器是一种催化,如果医院里有……不,医院里肯定会有。那些深陷绝望的、即将不久于人世的病人,都是装满炸药的火药桶啊……”
话音刚落,一股巨大的尖啸声从医院四楼传来!
那声尖啸,苍老而沙哑,但却震慑所有人的耳膜!
仿佛是临终之人的巨大怨气,唯有在这一刻,迎来了此生仅有的迸发!
王大摆和谢治同时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正巧看见那颗熟悉的鸟面罩从走廊里一闪而过,径直地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疾冲而去。
“在四楼!伯劳和污染源都在四楼!”
王大摆拉着谢治的胳膊开始往电动扶梯上狂奔,
“太他妈的该枪毙了这群人!疯狂剪刀快追!我们要抢在伯劳得手之前把催化成功的污染源打晕!”
“要是我们做不到呢?!”谢治一边跑,一边思考着自己背后那个一动不动的疯狂剪刀在这种场合里到底还能派上多大的用场。
“做不到?!做不到的话!整个医院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污染场!”
“从一楼到顶楼,所有心存绝望的患者,哪怕他们心里的绝望只有一点,都会被无限放大,形成情绪污染的裂变!!!”
“那这哪里是污染场,这他妈的是原子弹啊!!没有人管管吗!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