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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泾镇。
黎泾镇中占地最大,最为奢华的院子并非李玄宣在山下的宅院,若是按占地面积和富丽程度来比较,李玄宣的院子恐怕要排在后头,那些族叔族老们的宅子是数一数二的,再往下是陈柳任田四家,最后才能轮得到李玄宣。
陈冬河这几年镇守华芊山,借助山上的灵泉修炼,数年不曾回陈家,不曾想陈家的宅子已经大到了这种地步,全家上下有三百多口人,若是没有一张记载着姓名的地图,恐怕都寻不到某人住在哪里。
他这才走到院前,耳边顿时噼里啪啦一阵爆竹响,两旁皆立着人,他唯一健在的哥哥已经五十多岁,是院子里的大老爷,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他。
而一个穿着袄衣的男孩在门前望着他,陈冬河灵识一扫,便知道这位就是让家中唤他回来的那个灵窍子。
“如今多大了?”
“八岁。”
陈冬河仔细看了一眼,那孩子咬着唇直直地盯着他,陈冬河再度问道:
“叫什么名字?”
“陈睦峰。”
陈冬河站起身,这才看见自己的哥哥凑上前来,语气恭恭敬敬,生疏得可怕:
“此次请仙师来,是希望能让仙师带一带这孩子…陈家感激不尽!”
言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片人也跪跟着下去磕头,哀求声如潮水般传来,陈冬河盯着男孩的模样,没有去管四周的人群,暗忖道:
“这孩子却不能让我亲自来带,平白留下把柄,给他寻一个不错的人家,也算是给陈家一个交代了。”
于是扶起自己那哥哥,沉声道:
“我虽然不能亲自带这孩子,却能给他寻一个良师…”
陈老太爷却呆呆地一愣,脸色变幻不定,迟疑地道:
“这良师姓田……还是姓柳?”
陈冬河不常在山下接触外姓修士,听了这话倒是一愣,心中恍然大悟,暗道:
“李家外姓修士如今几十年下来也有三四十个了,其中大部分都是胎息一二层的,却也有三四个胎息四层…恐怕也有派系之分,此事也事关陈家的立场…”
陈老太爷见了陈冬河的模样,一时间有些慌乱,满是皱纹的脸挤个笑容,急忙道:
“非是我等质疑仙师决定,要不知廉耻地挑挑拣拣,只是要让我家知道那良师的姓名…也好懂得投到了哪些人门下。”
陈冬河摆摆手,笑盈盈地道:
“哥哥放心,这人姓李。”
“姓李?!”
陈老太爷顿时大喜过望,咧开嘴笑着,露出几个烂牙,笑道:
“姓李好啊!姓李好啊!”
陈冬河哈哈一笑,牵起陈睦峰的手,驾风而起,留下一群人在地上羡慕地望着。
陈冬河在镇子上空飞了一阵,怀里那孩子瑟瑟发抖,在一个空旷的院子中落下,陈睦峰踉跄了几下,陈冬河松开他的手,便见石门前抱着手站着一人,头发灰白,腰板直直地挺着,见了他有些讶异,拱手道:
“见过冬河兄弟…倒是稀奇了,可是来寻这沙摩里?”
“非也。”
陈冬河笑盈盈地一抱拳,将这孩子拉到跟前,轻声道:
“我这便是来寻秋阳兄的。”
李秋阳上前一步,在院子中的石凳上坐下,灵识却透体而出,还在留意着沙摩里闭关处的石门,这头笑道:
“冬河兄直说了便是!”
陈冬河点点头,正色道:
“我回了一趟陈家,家中得了一个灵窍子,想要托我带他入道途,我却不好来带他,恐怕要托付给兄弟。”
“哦?”
李秋阳低了低头,没有即刻答应,盯着陈睦峰的脸庞看了一阵,见这男孩还算乖巧,陈冬河却又开口,以法力传音道:
“我听闻秋阳兄膝下诸子皆是身无灵窍,今后却是难办了……不如收下这孩子,以师徒之情悉心教导,再以一女嫁之,待到百年身故之后,子弟也能有个庇护……”
这话正中李秋阳的心结,他顿时脸上有了笑容,连连点头,沉声道:
“既然兄弟这样说了,我就收下这孩子。”
陈冬河哈哈一笑,拍了拍那孩子的背,笑道:
“叫师尊。”
“师尊!”
那男孩倒也乖巧,脆生生地叫了一声,李秋阳顿时亲切地拉过他的手,问了生辰姓名,陈冬河笑盈盈地看这两人问完,这才轻声道:
“冬河却有一事要问一问秋阳兄。”
“请说。”
李秋阳抬起头,便见陈冬河从储物袋中取出两个小杯,又取了一个葫芦,往杯中添满清酒,这才低声道:
“冬河华芊山修行多年,对家中外姓修士不甚了解,不知……秋阳兄可否为我解惑?”
“原来这事!”
李秋阳举杯正欲轻抿,望了望紧闭的石门,终是放下了玉杯,笑道:
“家中如今外姓胎息修士二十八位,叶氏复姓为李的胎息修士六名,大多在胎息一二层,不值一提,唯有几个比较早修行,天赋还不错的胎息修士值得一提。”
李秋阳瞥了一眼身边的陈睦峰,见这孩子竖着耳朵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