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景明!”
隐隐觉得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庞,景明恍惚间,看着景昕站在自己眼前,仰着头,而眼中却含着泪。
此刻的景明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能做些什么。
他一把捏住景昕的臂膀,不住摇晃,虚弱而急切地问:“为什么?皇姐,你告诉我,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想要得到什么?”
景昕别过脸,忍不住抬手抹了一把止不住的眼泪,苦笑道:“听姐姐的话,别娶她好吗?”话音未落,两臂上的力量渐渐弱了些。
“什么?”
景明半张着嘴,愣了一下,似懂非懂地反问道:“你折腾这么久,难道就只是为了阻止我娶她?”
景昕突然郑重其事起来,“听姐的话好吗,景明,别娶她,别娶阮家的女儿。”
“那你呢?”
“我跟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景明顿时发出满腔的怒火,疯了似地摇晃着景昕,焦急地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景昕一把推开景明,“你娶了她,只会害了你自己。”
“害了我?”景明连退了几步,只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
“你知道我为什么拦着你的。”
“从前铭婼在的时候,你也这么跟我说。”
“事实证明,我没有说错。”
“那凌芸呢,她那么单纯,她怎么可能为了家族害我。”
“可阮家终究是景旸背后的依靠。”
“那你是觉得母后会害我?”
“自然不是,若无母后,你活不到今天。”
“那就请你不要拦我!”
眼看景明要走,景昕紧着挡着他的去路,“你要做什么去?”
“我这就向父皇请旨,即刻娶她!”
“好,好,景明,皇姐对铭婼的事跟你道歉,是我欠你的,但这次,我真的求你,别选她好吗,你娶了她,不仅你自己的前途毁了,连她甚至整个阮家都会毁了,你知道吗?”
景明突然停下脚步,一脸震惊地问:“所以,是因为阮家害了娘吗?”
一听此话,景昕摇了摇头,弱弱道:“当年的事,你亲眼所见,没有人要害她,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若非是她自己执迷不悟,何以会落到那般田地。”
“那为什么当初反对铭婼,现在还要反对凌芸?”
“不是我反对,是景晔,我怕他会对阮家不利,他也以为宸妃,还有大哥的死和母后有关,可我们都知道,真的跟母后没有关系。”
景明突然打断景昕的话,“皇姐,你到底瞒了我多少?”
景昕毫不迟疑地坚定回答,“没有,真的没有了。”
“我不管你和景晔到底要报复谁,但我奉劝你们趁早收手吧,逝者已矣,何苦为了上一代的恩怨,纠缠自己呢?”
景明仔细打量着景昕满脸的忧郁,不禁摇了摇头,“皇姐,经此一事,所有人都能看到阮凌君对你的心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即便是隔了那么多的人事,他依旧还爱你,你还求什么呢?你现在即便是要算计什么,你也该为自己和他的将来打算!
母妃厌弃我,父皇无视我,这是我的命,我自己认,我无意于大位,只想好好活着,所以我不想再被你们利用,不要再任凭他们轻贱,母后的恩情我自己会还,所以我要定凌芸了,我要靠我自己的能力娶到她,不求你们祝福,但求你们不要阻拦。”
听了景明这番发自肺腑的话,看着他对着自己跪行大礼后默默离去,景昕只觉得自己这一次彻底输了。
“公主小心!”
站在阁楼上,俯瞰景明跑出大门,景昕一时恍惚,眼前一黑,向后踉跄,多亏玉娟警觉,及时搀住她。
眼看景昕的脸色发白,玉娟忧心忡忡地问道:“公主,奴婢给你把把脉吧。”
景昕感觉意识逐渐恢复,弱弱地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
“是奴婢无能,未能尽快调理,让你的身子恢复。”
“不干你的事,原是我要借机试探父皇的。”
“你这次太过冒险了,若是因此伤身,奴婢万死难赎。”
“做事做全套,若不把我自己陷入绝境,不把我和凌君绑在一起,怎能让父皇相信我的决心,他的真心呢。如此,才能把我自己的嫌疑摘干净了。放心,我真的没事,你的医术我还是信得过的。”
“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啊,悠悠之口怎能堵住?”
“我不怕满城风雨,我只怕,凌君不肯自私。”
“阮大人不会的。”
“贾太医安顿好了吧。”
“暗卫已将他平安护送回乡。”
“那凌芸的伤呢,无碍了吧。”
“二小姐自幼习武,伤势不重,业已痊愈。只是,她因三殿下去了南郊,一直不理他。”
“原来是闹别扭了,难怪景明脸色不好,脾气也上来了。”
“奴婢一直不解,既然你不同意,何必要以身涉险去救她,就因为她是阮大人的亲妹妹吗?”
“到现在你是不是还觉得,是我在替她受过?”
“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