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厅里大闹起来,羲珏护着覃氏被赵氏好一顿打,赵氏的一儿一女也不甘示弱,领了一群婆子小厮也冲了上来。
砸东西的,摔盘子的,打人的,骂仗的,连同四姑太太的一家人也遭了秧,羲岑兄弟四个紧着上前护着佀氏,惠氏并着权氏和党氏急忙撤了出来,招呼着下人拉架。
羲琳和史勇还有羲珺被三房的婆子围攻着,脱不开身,许是因为景明的身份,那群人并未朝门口这边过来,景明和凌芸急忙护着羲氏和佟氏往外走,落在后面的凌芸不知道被谁暗中踹了一下。
凌芸哪肯答应,正回身想逮住那个踢了自己一脚的人,好好地报复一下,却在人群混杂的缝隙中,瞧着羲膺已是老泪纵横,一个人坐在那里无动于衷。
突然,羲膺站了起来,拿了一个花盆恶狠狠地砸了下去,怒吼道:“赵霞,你给老子住手!”
随即众人都愣住了,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都将目光放在了羲膺的身上,只见羲膺大步上前一把拖起赵氏,“走,跟我到祠堂去,老子今天要不把你休了,老子便随了老娘去,让你好好地作死去。”
赵氏一听羲膺要休了自己,这便傻眼了,跪在地上死活不肯起来,开始嚎啕大哭,嚷嚷:“老爷啊,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家好啊,你说咱们家一个个的也没什么大能耐,全家人都依靠着老祖宗留下的庄子店子过活,我这是心里不甘呐,我也想让儿女们都过上好日子啊!”
“凭你还好意思说我们家是依靠着老祖宗的财产过活,你怎么不说你生了一对好儿女呢?别的没能耐,个个好吃懒做,张嘴闭嘴地就知道要钱,可你何曾管过一次?
我一管,你反倒是护着他们,偷着掖着地给他们银子票子,还时刻不忘了给你们那个死穷的老赵家填钱,你那群兄弟子侄,吃喝嫖赌抽,哪个不是占尽了的?全当我不知道呢是吧,你当我是死了吗?
这几十年来,要不是大嫂和岑儿他们兄弟几个接济着,哪里来的庄子铺子,就这点子东西哪里够你败霍的?
如今老祖宗没了,你又惦记上老祖宗这里的东西,你这身上穿的戴的,家里吃的用的摆的,哪个不是老祖宗的,你不是说分家吗?
好啊,这就把老祖宗的东西都还回来,索性我也睡大街去,分来的那一百二十五万都给你了,你给我带上你的好儿女滚回你们老赵家去,我羲膺全当没有你们这群恬不知耻的媳妇孩子。”说着便拽着赵氏往外走。
一听羲膺要休了赵氏,羲崴和羲媚急忙跪下来拦着羲膺,哭喊道:“爹,您有什么冲着儿子来,都是儿子没出息,给您抹黑了,可是您不能不要娘,不要我们啊!”
羲媚道:“是啊爹,您怎么舍得不要我们呢,我们可是您的儿女啊,您若是没有了我和弟弟,谁给您养老送终啊!”
羲膺抬脚踹开羲媚,骂道:“滚开!老子要你们送什么终,你们是巴不得老子立马就蹬了腿去了,好分了家产呢,老子便是冻死饿死在街上,尸体烂了被狗啃了,也不惜得你们两个狼心狗肺的养老送终!”
“行啦,都别闹了!”佀氏拍案而起,“你们那点子东西我也不稀罕,就都留给你们自己败去吧,把老祖宗那六千两给你们三家分吧,我们家一个铜子也不要。”
羲雁哭笑道:“那多不公平啊,大嫂不要,那我们老印家也不要。”
接着佟氏在门口道:“小姨都不要,那我们家就更不能要了,大舅母,依我看啊,就都给了小舅舅家吧,省得姐姐弟弟们不够花!”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随即羲膺愤然离去,赵氏一面捂住脸,支支吾吾地喊着“老爷”。
最终,这个家算是没有分成,但经过商议,因为羲岑养了老祖宗十年之久,老祖宗的日常生活又一应皆是他们夫妻二人照看的,春夏秋冬,不误风雨,每日皆去老祖宗那里嘘寒问暖,念着他们的辛劳,便把老祖宗留下的六千两皆给了大房。
而三老爷那边却也未安生,虽未真的休妻,但羲膺还真把赵氏撵回了赵家,女儿也被骂回了婆家,只剩个儿子在身边,可羲膺却闭门不见,反弄得羲崴倒吓病了。
得了消息的凌芸窝在炕上冷笑了一下,对景明道:“你瞅瞅,这个三姥姥一个子没捞着不说,还自己给搭进去了,真是好笑。可惜了大哥大嫂,让他们好打。”
景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哎,就是银子惹的祸啊,老祖宗要是没那些银子,你看谁稀惦记啊?恐怕直接把老祖宗抛在脑后了吧,这家族越大,事就越多啊!”
“话虽这样讲,可是没有银子,怎么能撑起这么大的家族呢?再说了,这么大个家,可是老祖宗一手建起来的,要是舅舅们也跟三姥爷家的小舅一样,那羲家早完了。”
“那是外婆管得好,儿女个个教育的好。”
“那是,我外婆是谁啊,要不然能把我带得这么好吗?”
“呵呵,那你这厚脸皮肯定不是外婆教的,是天生的。”
凌芸一时气愤,拿了一个靠枕便朝景明丢了去。见状,景明抬手接住靠枕,顺手又扔了回去,却完全忘记自己手里还拿着毛笔,结果连带着墨水一并飞了出去。
一手打掉直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