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春妮见几人的身影远去,还在不放心赶忙转头返回仓库,拉上穿好蓑衣的长莺,匆匆往家跑去。
回到家,蔡春妮先是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简单的把头发擦了擦,去里间拿上钱。
叮嘱长莺在她回来之前不准出门,穿上蓑衣就匆匆出门了。
长莺虽然也很担心大表哥的伤情,但却更加担忧老妈的身体。
她这前前后后淋了几场雨,头发又没擦干,又着急忙慌的冒雨赶去卫生院,也不知道扛不扛得住,心里不住的七上八下。
蔡春妮冒雨先是去满仓家一趟,让拥军帮着着收拾了一些满仓的衣物。
骑着满仓的自行车,特意沿途接了大家伙给自己儿子/丈夫收拾出来的干衣服,随即加速朝卫生院赶去。
到了卫生院,寄存好自行车,几番打听来到病房面前。
见满仓只是脸色惨白,腿已经处理好,没什么大碍后才松了一口气。
随即立马把干衣服让大家伙换上,感谢了他们一番,才把他们往外送。
送完人掉头回来,蔡春妮坐在满仓的病床边,担忧的谴责道,
“怎么回事?”
“好端端的怎么还摔了一跤,看把你那膝盖伤的,要是伤到骨头了可怎么整?。”
满仓本来想抬抬脚演示一番没事的,试了试没抬起脚来,在老姑那更加犀利的眼光下,讪笑一声,
“这腿打了麻药,有点不听使唤,一会儿就好了。”
蔡春妮拧着眉,颔首点头,继续看他接下来想怎么狡辩,
见她这眼神就知道还没过关,满仓挤出一抹尴尬的笑,“这不是雨太大,看不清路嘛。”
转念一想蔡春妮就猜到了他当时的想法,不为所动的继续满脸笃定的望着他,
“是不是一口气抱多了!”
满仓被她猜中了也不心虚,呵呵一笑,见老姑的脸色越来越黑,赶紧转移话题,
“老姑,我好饿啊,你带了吃的没?”
蔡春妮定定的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你等着!”
转头就转战医生办公室,满仓现在的话在她心里得打个大大的折扣,便压根就没打算问他。
在办公室找到满仓的主治医生,仔细的问了满仓的情况,才知道他的身体到底有多差,不仅全身各关节有劳损的,还伴有严重的营养不良和贫血。
越听蔡春妮眉头皱的越紧,心里都把满仓骂得狗血淋头了。
担心家属不放在心上,医生连连叮嘱,满仓这身体怎么着也得在医院休养个十天半月的。
虽然知道庄稼人没有不能干重活这么一说,却还是给出了建议。
提议满仓回家后一定要好好的休养,尽量不要干重活,不然不出一年身体就该垮了。
蔡春妮忧心忡忡的连连应下,让医生开了证明,拿着证明先去供销社买了些红糖和红枣。
再去饭店点了一份红烧肉和一大份馄饨,本来想再买两个馒头对付一下的,想了想又加了一大份馄饨,最后大包小包的回到卫生院。
满仓见老姑破费买了这么些吃食,动了动嘴本来想说两句的,可看着她那阴沉的脸,强行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两人默默无言的把饭吃完,蔡春妮把饭盒洗干净后,才坐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见满仓还装作一脸无辜的看着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嘴像机关枪一样对着他就突突,
“满仓,你真是糊涂!糊涂呀!”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吗?”
“你还有三个孩子没成家,知不知道!”
“你看看你还不到五十的人,怎么就把身子糟践的像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一样了?”
气急之下,骂了一通,火是发出来了,可接下来心里却是阵阵的难过,偏过头用袖子沾干眼角的泪水。
满仓被她激动的神情吼得一愣,抿了抿苍白的嘴唇,不知说些什么。
他的身体最近几年虽然时常会有些不舒服,但忍忍也就过去,便没放在心上。
也确实没想到医生的诊断会这么差。
蔡春妮平复好情绪,毫不遮掩的把医生的诊断转到明面上,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他脸上的神情,
“医生说了,你最少得住个10天半月的,不然不用一年时间,你就该成为孩子们的拖累了。”
发现他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恐和迷茫,不忍再看下去,低下头,轻声的问,
“你就说打算怎么办吧?”
满仓颓然的靠在床头闭上了眼,沉思片刻,咽了口口水,嘶哑着声音开口,
“没事,十天半月我还是住得起的。”
“这不是住不住得起的问题,主要是你出院了还得好好休养,今后可能不能下地干活了。”
蔡春妮抿了抿嘴,继续给他分析道,“能不能干活这倒还是次要的,主要是咱们不能像满溢娘那样。”
“你也不想成为孩子们的拖累吧?”
见他双目无神的这副模样,蔡春妮也是心疼的不行,眼眶又沁出来点点泪光。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也不看看哪个生产队队长,不都是为自家牟利,就他傻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