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莺本来没觉得她代自己与高馨渘签合同有什么不同寻常,毕竟往常她不在家的时候,这种情况也是时常发生。
可问题是结合老妈今天异常的反应,和对待高馨渘明显比昨天亲昵一大截的称呼,顿觉不好!
一把按住她的胳膊,急切的询问,
“妈,你老实说,这签的到底是什么合同?”
蔡春妮本还有些心虚的,但对上她这副质问的模样,顿觉心头堵的慌。
脸上在没了之前那副和气的笑模样,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轻哼出声,
“还能是什么合同?怎么?你在怀疑我?”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浇在长莺头上,让她瞬间冷静下来。
她语气和缓了下来,但眉心依旧紧蹙,
“妈,我虽说不是完全了解你,但就看你今天的反应来看,我就知道这事绝不简单。”
她话里的意思非常明确并笃定。
要是平常的小事也就罢了,眼下大家都心里门清高馨渘的事不是小事,在这种情况下老妈不该擅作主张的。
蔡春妮头一次被她这样严肃的态度对待,顿时愣住了,良久,才喃喃开口,
“你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
一听到老妈说出“我这是为你好”这句话,长莺就觉头大。
但瞧着老妈哪怕强装镇定也遮掩不住的失魂落魄,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重,但她不后悔这么说。
因为她也发现了老妈也就明面上说把店里的事交给自己,可实际上她还说在有意无意做着那些看似不重要,却是在削弱她的管理能力的动作。
就如高馨渘的事,在明知道谈判还未明朗之际,她便擅自以她自己的主观臆断,施行决策。
虽然她的本意是为自己好,为公司好,但这种不受掌控的感觉还是让长莺觉得糟糕透了!
之前她因为忙学业的事,有时候确实腾不出手来处理要紧的事,有时爸妈帮着管确实省了很多功夫。
但高馨渘的事,准确的说是她手里的方子,很大可能会涉及公司以后发展的分支方向,这般重要的事,怎么能轻易下决定?
这套操作,放在自家公司规模还小的时候运行,可能还看不出什么来。
那以后要是再进了一步呢?
到时候再频频发生这样的情况,不就是变相告诉别人,决策权不在她这个实际老板手里,纯纯的是在给她埋隐患!
长莺心里头虽是这么想,但瞧着老妈魂不守舍的失落模样,还是心疼的不行。
“妈,生活跟生意就不是一回事!”她掐了掐手心,强忍住哄她的冲动,苦口婆心的劝说,
“生活上你可以讲喜好讲立场这都没什么,可涉及生意上的事,远不是眼前得利就一定是好事那么简单!”
蔡春妮紧抿着唇,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眼中满是不服气和神伤。
但她也深刻的明白,她的思想和眼界有一定的局限,所以她还是强忍着家长权威被挑战后心生的烦躁,等着长莺的解释。
看她这个模样,长莺自然是明白她压根没听进去自己的意思,无奈扶额叹息。
到此刻,她也大概猜出老妈不是以她自以为的低价买下了高馨渘手中的方子,便是为了以防万一,跟人签了所谓长期用工合同。
除此之外,她也想不到老妈还会怎样为她好。
“妈,你也不用不服气,就说咱家的卤味方子够复杂了吧?还不是有人利用废渣还原个六七分,那你觉得这个凉菜方子能撑住几时?”
“咱们真没必要为了这点利益,就挖空心思去算计人家,要知道卤味才是我们家的立身之本,凉菜对于我们而言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有当然最好,没有她也不强求。
随着长意一句接一句的劝慰,蔡春妮再不复之前的得意,整个人都蔫吧下来。
长莺也不指望一向要强的老妈,会在自己面前服软,但也知道她不反对就说明她听进去了。
在长莺看来只要老妈听进去了,她自然就会暗地里去找老爸求证。
而老爸那润物细无声的安慰功夫可是一流,绝对能明白自己所表达的意思,接下来的事就不需要她操心了。
有这样一位妥帖的后勤部长,长莺真的是欣慰的不行。
既然事情已经点到了点子上,那接下来的话题自然是要回归原点,
“妈,这事咱以后再议,你还是先跟我说说高馨渘的合同。”
蔡春妮此刻正处于怀疑人生的生无可恋状,压根就不想搭理长莺。
随即扒拉开长莺挽着自己胳膊都手,艰难的扯了扯嘴角,丢下一句“问你爸去!”。
强撑着最后的脸面,脚步僵硬的起身离开。
瞧着时刻可能暴动的老妈,长莺识趣的闭上嘴。
待房门关上后急忙洗漱去,随后更是着急忙慌的找到老爸跟前。
翻出合同细看,这一看可就不得了了!
原来老妈不只是以三百元的“巨款”买下了方子,还以公司的名义与高馨渘签订了长达十年的用工合同!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份合同已经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