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墨守成的推演,深山道观中的老道必定是顶尖高手之一。
陆北羽更察觉,那道长的失明与失聪可能是伪装的。
如此看来,这座道观背后隐藏的秘密不容小觑。
单凤山是金匪首领马三爷的领地,如此奇特的道观出现在此地,陆北羽无法不生疑虑。
倘若老道是马三爷的人,那么他为何要在道观中潜伏?他又如何与马三爷暗通消息?
张宇诚的手下始终监视着他,让他无从传递讯息……此事耐人寻味。
张成已在道观逗留许久,却未发现丝毫蛛丝马迹,这不合常理。
要么是他太过愚钝,要么是老道高深莫测。
道观内并无陌生人涉足,说明他们的行动极其隐秘。
或是老道已采取某种手段,悄然通知山中的匪徒,只是张成尚未察觉。
张宇诚的人在峡谷两侧坚守多日,依然一无所获,陆北羽深信,再继续等待也无济于事。
故而,与其固守原地令金匪畏惧,不如明目张胆地撤回,另寻线索。
且撤退需光明磊落,让所有人知晓。
当然,寻找线索,首要关注的自然是道观内的老道长。
然而,以他顶尖的实力,张宇诚的士兵想要查明真相,无疑难如登天。
因此,离山之际,陆北羽留下了墨守成和云霸天。
据张成所言,老道长次日将下山,这可能是个绝佳的契机。
就算购置生活用品,山下的小村庄便可满足,何必特意去凌霄城呢?
陆北羽倾诉心中所想,张宇诚沉默,目光转向柴敬云。
“张校尉,陆公子的两位亲随非等闲之辈,有他们在,值得一试。”柴敬云皱眉道,“如此,你先召回手下吧。”
张宇诚略显错愕,但并未反对,点头应允,随后命王海春下去安排了。
也许,他对卢恩羽的信任并非源自内心,但他信奉睿王世子的智慧。或者说,他是被迫信任的。
即便心中存疑,也无法流露半分。
张玉宸为查镜云一行人在营区辟出几间幽居,娄洛洛则调度了南境边军严密守护周围。
走出张玉宸的指挥帐篷,刚踏入房内,查镜云直视着卢恩羽,开口问道:“卢兄,坦诚告诉我,你是否察觉了什么秘密?”
“世子,为何你会有此一问?”卢恩羽闻言一怔。
“卢兄,尽管我们相识短暂,但我对你还不够了解吗?”查镜云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你是否早已盯上了丹凤山的金贼,暗中策划对策了?”
卢恩羽吃了一惊,正欲开口辩解,却被查镜云打断:“张玉宸描述的情景确实非比寻常,卢兄,你是否猜到,那些金贼真的准备转移了?他们打算迁往何处?难道他们真会舍弃这座富含黄金的山岭吗?”
听到查镜云连珠炮般的问题,卢恩羽不禁黯然。
他没料到,自己仅是出于一些奇思妙想去探查丹凤山,试图找寻金砂以填补陆家旅店的开销,却未想到查镜云竟已洞察了这么多。
然而,为了金砂而来,此事他绝不可以透露给查镜云……
“世子,实话告诉你,我更倾向于张校尉的观点。我不认为金贼想要迁移,而是他们发现了新的黄金运输路径。或者,我们可以假设,或许从一开始就有多条金贼的秘密运输线,而张校尉他们才揭开了其中三条的面纱。”
“卢兄,你究竟想说什么?”查镜云凝视着卢恩羽,满面困惑。
“卢公子,你的意思是,深山中的那座道观,其实是为了保护金贼的运输路线而建立的?”娄洛洛在一旁发言,“并且,这条秘密的运输线一直存在,只是金贼极少使用,所以朝廷军队才不知情?”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对我们大顺来说,军队围而不攻,攻而不绝,已是常态。”卢恩羽点头道,“就像月亮岛那样,如果地方驻军要彻底铲除他们,他们不可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朝廷军队围而不攻,攻而不灭,只因利益驱使。小小的月亮岛尚且如此,更何况丹凤山里藏着一座金山呢?”查镜云听完,脸色骤变,“卢兄,你是说,张玉宸有问题,他与金贼勾结?”
“还没到那一步,暂时还不能断定。”卢恩羽摇头,“我清楚,他是睿王的旧部。既然睿王推荐他,必定对他有所倚重,相信他的品行。睿王一心为国,不会举荐一个无能之辈。”
"然而,张宇诚虽未与黄金之贼联手,却不代表他麾下无人涉足。”陆北羽的话语骤然停滞,片刻后继续说道,“或许,这位马三爷深谙朝廷与匪徒间的微妙交易。张校尉能缴获些许金沙,是否正是马三爷为维持某种默契或平衡,特意馈赠的恩惠呢?”
查静云的眉心立刻纠结起来:“你的意思是,即便张宇诚未曾叛匪,其功绩也可能并非如此显赫。那些金沙,是黄金之贼故意留给他的?”
“我说过,这只是猜测。”陆北羽摇头道,“二公子,我问你,单凤山上究竟有多少黄金之贼?”
“据不完全估算,恐怕不下五千人。”查静云皱眉回应。
“既然有五千贼寇,他们的每日金沙产出,可有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