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轩。
甄嬛怔怔的站在殿门口,看着苏培盛走远的身影,面有哀戚不平,低声喃喃道。
“槿汐,皇上怎么会这么对我?”
“瑄妃明明那么跋扈嚣张,可他还是要护着,我什么都没做,他却让我禁足……”
看着她这一副恍惚不已的模样,崔槿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继而搀扶似她的手臂,安慰道。
“娘娘,眼下最重要的是您腹中的龙胎,只要龙胎能保全,日后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嘴上这么说着,实则她心里也与苏培盛所想无二了,她虽不够了解皇上,却也知道莞嫔这张脸与纯元皇后有多像,可如今为了那位瑄妃娘娘,皇上却全然将她抛之脑后,究竟是对纯元皇后的怀念变少了,还是对瑄妃娘娘的爱重多了呢?
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对此时的莞嫔来说,怕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是平常人也便罢了,守着龙胎与位份,指不定还有皇上的愧疚和偶尔眷顾,日后怎么着也能过得不错。可她这位主子却不同,向来是个心高气傲且清高不服输的,而今恐怕,不会老老实实且安安分分的守着碎玉轩……
若是如此,那她……方才与苏培盛对视几眼,她眼下也在悄悄思索着,日后有没有从碎玉轩调出去的可能。
毕竟,她虽足够忠心,却也要看主子立不立的起来,主子想要拿捏皇上,也要看皇上在不在意……两两相加,她垂下了眼帘,遮住了所有外露的思绪。
正搀扶着她往里走着,浣碧却是先一步走了进去,嘴上还愤愤不平的谩骂着。
“皇上不就是偏心那个瑄妃吗?小主你还怀着龙胎呢!皇上怎么能这么对你?”
“瑄妃向来就是个嚣张跋扈的,指不定背后跟皇上说了你什么坏话呢!她这么恶毒愚笨的人,凭什么能得盛宠……”
甄嬛本就心有不平,眼下被她一挑火,更是怨怒非常,却还是竭力伪装,厉声训斥了她。
“好了!”
“浣碧,连皇上你都敢议论了,说话若是再这般没有分寸,那本宫就不得不重罚你了!”
看出她的外强中干,浣碧撇了撇嘴,还是分毫不怕的开口道。
“小主,奴婢说的本来就是实话,皇上自然是没错的,还不是那个狐媚子瑄妃,整日里勾引皇上在延禧宫,连有孕了还这般,当真是……”
“还不快闭嘴!”
实则她越这么说,就越合了甄嬛心里的意,因着她着实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教养使然,是说不出这般粗俗的话的。
崔槿汐眉头越皱越深,眼睁睁的看着她这位主子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平日里还算是聪慧清醒,可对于浣碧的事,乃至于她频频辱骂或看不起嫔妃之事,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就比如当初的安常在不就是这般吗?身为承宠的小主,竟还要看浣碧一个奴婢摆的脸色。再比如眼下正受宠的瑄妃,哪一个没受过她的编排。
她抬起眼,看着甄嬛面上并没有太多怒色,就知道,浣碧怕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流朱心思澄澈,虽一心为主,却也不是那等刻薄之人,便扯了扯浣碧的衣袖,低声提醒道。
“浣碧,你说的太过分了,咱们是奴婢,你怎么能这么编排主子呢?”
闻言,浣碧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又转过脸冷哼一声。
她才不是奴婢,她明明应该是甄家的二小姐才对!
甄嬛面色苍白的坐在床边,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只觉得腹部有些隐隐作痛,时有时无,可这两日诊脉的章太医却说并无异样,她便暂且放下了所有的思绪,疲惫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
寿康宫的太后倒是后知后觉的得知了皇帝的处置,旁的她不甚在意,她在意的是皇帝竟为了一个瑄妃这般下了皇后的脸面,且如此宠爱富察氏的瑄妃,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无论如何,皇后的地位都是不可动摇的,这一点,她也是不可能让步的。
她倚在床头叹息一声,略显苍老的面上有些许苍白之色,只摇头道。
“宜修虽有不对之处,可到底也是皇后,皇帝怎的这般……”
竹息在一旁安慰着她,“太后,瑄妃好颜色,皇上一时喜欢也是人之常情……”
沉默思索片刻,太后合上了眼,低声道。
“是这么个理,可皇帝做的太过了些,罢了,竹息,你去把皇帝找来,哀家跟他说说话……”
“是,太后,奴婢这就去。”
……
延禧宫,胤禛此刻正颇为“忙碌”。
正殿宫门紧闭,他微微喘息着,半躺在软榻上,眉宇间满是压抑的紧绷,而他怀中的女子却是面色潮红的伏在他的胸膛,眸含春水,哀声嘤咛道。
“不要,大人,求您不要这样……”
他喉间一阵发痒,伸出手轻轻的扶住了她的腰身,随着逐渐幽暗的眸色,嗓音也愈发嘶哑不堪。
“为何不要?”
那只手自鼓起的小腹往上,覆在了另一片鼓鼓囊囊处,一边轻轻抚慰着,一边低低的笑出声,好似威胁,又像是蛊惑。
“夫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