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我别的不行,就是能活。年龄这方面,除了某个秃子,我不怵任何人。”
人偶的表情愈发冷漠,一种冰冷的气息弥散开,雾气如同冰冷的触手,划过无名的盔甲,仿佛凛冽的杀意。
无名看着人偶:
“我有个提议,可以增加你遇到那位褪色者的概率。”
“哦?”人偶四手合十,“说说看。”
“你先离开,把地方让给我。”无名说。“我要把这地方打造成新的圆桌,成为褪色者们温暖的港湾,完美的落脚点。到时候他们都会来这里,你见到那褪色者的概率不就更大了。”
“你猜我为什么要在这个孤僻的地方,还设置幻境才来找他?”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无名猜。
人偶轻轻颔首。
“但你已经被‘别人’发现了。”无名说。
“你是提醒我,要永远堵上那个人的嘴吗?”人偶语气冰冷。
“这么怕被别人发现?”无名对人偶的威胁毫不在意,“你莫非是通缉犯?”
“通缉犯吗……”人偶露出玩味的笑,“我确实犯下了重罪。”
“赏金多少?”无名开门见山。
“你问这个干嘛?”
“赏金的数目决定了我对你的态度。”无名抓着剑盾,跃跃欲试,活动筋骨。
“如此粗鲁无礼,令人不悦。”人偶对无名炽热的眼神冷眼以对,“你想抓我?不妨来试试吧。”
人偶的四只手伸向披风,取出藏在披风中的东西——
四根精致华美的权杖。
权杖上华美的蓝色辉石指着无名。
“我焯。”无名眼睛骤然收缩。
艾蕾教堂的断壁残垣散发出蓝色的辉光,从缝隙中映射而出。
辉石魔砾如同蜂群,又如洪流,汹涌喷薄而出,横扫艾蕾教堂。
本就只剩断壁残垣的艾蕾教堂彻底坍塌,石块坠落,还未落地,就被魔法的辉光击碎,整个教堂扬起灰尘。
当灰尘散去,以法杖的高度为界限,整个艾蕾教堂仿佛被一并巨大的刀横斩而过。艾蕾教堂的立柱和穹顶彻底消失。
一并消失的,还有人偶的身影,以及那浓郁的雾气。
无名从地上爬起来,发现艾蕾教堂并未被摧毁,咖列也好端端坐在那里。
一切仿佛一场幻梦。
咖列看到无名,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出现的?”
“哦,我隐身过来的。”无名搪塞道。
他坐在赐福旁,思索着刚刚的幻境。
以无名掌握的知识,除了光魔法幻象,以及灵魂层面的幻象,还有一种幻境更难察觉。
说是幻境,不如说是领域,那是一种可以将自身的意志投射至现实的力量。
天上的黄金树与明月其实也是类似的概念,是一种相当高远的力量。
这种力量往往都属于神明。
“神吗……”无名揣摩着那娇小身影的真实身份,喃喃自语,“好矮的神……”
“啊瞅!”
某个魔法师塔上,精致的四手人偶坐在高脚椅上,打了个喷嚏。
人偶身体当然不会着凉感冒,大约是有人在对她下恶毒诅咒。
人偶也不在意,她早就习惯了各种恶毒的诅咒。
她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从斗篷取出一个铃铛,第三只手摆弄着铃簧。
人偶叹了口气,嘟起嘴。
或许是受到了无名言语的影响,她心中萦绕着一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铃铛不好送出去了。
此时的人偶,生人勿近的冷漠消失了几分,多了几份邻家女孩的亲近感觉。
她捧着铃铛,凝望房间中的一幅画。
画中红发的英雄与黑发的女王同乘一匹骏马,驰骋在原野上。
骏马的头顶,有两根小小的尖角。
人偶盯着骏马,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一个因为无名轻佻的语言而被她忽略的问题。
“那家伙说我的出现方式像马……”人偶思索,“我的出现方式……”
人偶咚得一声站起来。
她坐在椅子上,脚离里面还有段距离,这一站起来,立刻把地板踩响。
而这一声咚响,仿佛湖面丢了一块石头,水花溅落,激起连绵不断地声音。
连续的咚咚声从地下传来。
“不好。”
人偶听到这声音,暗叫一声糟糕。
她又连忙爬上高高的椅子,四手合十,坐出端庄的姿态。
一头狼人出现在房间门口,速度过快,急刹了几米才停下。
狼人三步并两步走到开人偶身边,绕着圈地查看人偶,关切地问道:
“菈妮,你摔倒了吗?我听到了声音。有伤到哪里吗?”
人偶微笑着,柔声道:
“布莱泽,我没事,只是刚刚弄掉了一个东西。”
“那就好。”狼人松了口气,又问道,“对了,这几天降温,记得多穿衣服。”
人偶抚着额头:“布莱泽,我这具身体没那么怕冷。”
“热胀冷缩可是很危险的。”狼人严肃地看着人偶身上的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