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说,“瑟濂说你能拿到辉石头罩呢,怎么混得这么惨淡?”
“瑟濂这么说我?”托普斯更惊讶了,甚至有些惊吓,“那可能你们认错了,学院还有另一个叫托普斯的人吧。我和她没有交集的。”
“她说是在一场辩论上,你当观众,说了什么比较好笑的话。”无名说。
托普斯沉默片刻,记忆回到过去。
那确实是他,也是他沦为笑柄的开始。
瑟濂确实没有记错,他和瑟濂唯一的一次交集就在那场辩论会上。
当时他沦为众人的笑柄,尚未获得辉石头罩的学徒们围绕着他,每一张脸上都是嘲讽与笑意。
嘲笑的声浪压倒他的心灵,让他只想变成一只唤灵蜗牛,缩到自己的壳里。
但笑声突然偃旗息鼓,像被什么强力掐住脖子,会场陷入寂静。
一个人越众而出,无视所有人的目光和窃窃私语,认真地询问他的思路。
瑟濂的才华在那时就已经显露无疑,她可以无视其他人的意见,专注于自己的思考。而仅仅是她越众而出这件事,就压倒了所有的笑声。
托普斯刚刚被压倒的心灵尚未恢复,组织不好语言,并未给出一个让瑟濂满意的回答,瑟濂也就没有多问,在思索中转身离去。
有瑟濂乱入,众人的嘲笑被掐断,也就没有再继续嘲笑托普斯,他得以逃离这一场劫难。
也是因此,托普斯始终对瑟濂有好感,甚至之后听说学院将她逐出学院,控诉她虐杀大量的魔法师,他也不愿相信。
托普斯从思绪中回过神来,喃喃:
“不亏是不世出的才女,那种小事都能记住。”
“所以真的是你。”无名说,“瑟濂觉得你比那些嘲笑你的人强呢。”
托普斯突然就落泪了,坐在马背上,久久不语。
三人沉默地走了一段,无名开口:
“托普斯,要不要去我那里当老师?”
托普斯下意识道:“我不行。”
他小声说:
“我只会一些不入流的法术。”
“既然瑟濂觉得你不错,那你应该会很有潜力。”无名说,“刚好,不入流的法术,配低级套餐。花钱多的瑟濂教,花钱少的你来教。”
无名摇摇手指:“在我看来魔法没有高低之分,更多的是适用环境。只要找到合适的场合,总有可以大放异彩的时候。你的工资会比瑟濂少,不过如果你要进行研究,我也会尽量资助你。”
“那太麻烦你了。”托普斯说。
“不麻烦,我是商人,自然分得清投入和产出。只要你能帮我赚出你的那份工资,我就不亏。”无名说,“我的商店未来会很受欢迎,大量普通的褪色者都会需要学习一些简单的法术,正适合你,怎么样,要来帮忙吗?双赢啊。”
托普斯摸着自己的光头:
“谢谢你,但是对不起,我不能去。”
“对工资不满意?”无名问。
托普斯摇头:
“我还要回学院,继续我的研究。”
“只能在学院里做研究吗?”无名说,“我看瑟濂好像没有很怀念学院。”
“瑟濂是观星者,她的主要研究对象是星星。而且以她的才华,恐怕早已将学院的知识消化,她追求的是魔法的源流,不需要学院。”托普斯说,
“但我的研究需要学院书库的资料,尤其是王夫拉达刚作为蕾娜菈的丈夫,在学院学习时期的研究成果。”
托普斯的懦弱中带着坚定:
“虽然我是废石,但我要完成我的研究。”
无名仰视着托普斯,月光挥洒在他的光头上,倒映出另一个满月。
无名充满敬意地看着托普斯:
“说得好,有魔法师的样子,不过我就一个问题。”
“什么?”
“你现在进得去学院吗?”
托普斯蔫了:“进不去。”
“那不就得了。”无名说,“就当打发时间嘛,反正你很闲,和瑟濂一样。”
“或许我有机会重返学院呢。”托普斯坚持,“比如万一有个好心的褪色者愿意帮我拿到辉石钥匙什么的……”
托普斯越说越小声,他自己也觉得这不靠谱。
“我的商店专门服务褪色者。”无名说,“在我那你可以接触到更多褪色者,碰到好心的褪色者的概率更高。”
无名的理由无懈可击,托普斯实在找不到拒绝的原因。
“好吧。”托普斯说,“谢谢你的好心,我可以不要工资,只是以后如果有机会重返学院,希望你允许我离开。”
“真执着。”无名嘟囔,“可以,我也不喜欢强买强卖——你研究的到底是什么?那么执着。”
“只是一些防御类魔法,我不喜欢战斗,这个领域最适合我。”托普斯说,“同僚们总说我是在重复造轮子,说黄金树和卡利亚都有相关技术,并没有研究的意义。但我总觉得这个领域还有一些神秘没有被剥开,我想弄明白。”
谈论着自己的研究领域,托普斯摸着光头,在马上陷入沉思。
无名也没有再打扰他,有了托普斯的指引,他们不会偏离太多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