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玩具,每个都承载着赵老爷子对手艺的热爱与对孙儿们的慈爱,赵家的孩子们,不论大小,人手一件,成了家族间传递温情的独特符号。
“爸,让我给您摸摸脉搏,看看今天的状况如何。昨儿的药您按时服下了吗?”
宋念温柔地伸出双手,眼中满是关切。
赵老爷子没有推辞,他这一生,因自小体弱多病,看医问药几乎成了生活的常态,对于这样的关怀,早已习以为常。
趁着把脉的空档,赵老爷子低声询问,透露出对宋家微妙的态度:“你娘家那边,最近没出什么乱子吧?”
宋念微微扬起眉毛,敏锐地捕捉到赵老爷子对宋家不经意间的疏离。
从未听他用“亲家”二字称呼过宋家花和宋父,若非必要,他宁可选择沉默,仿佛那两个字背后藏着难以言喻的隐痛。
在他眼中,自己这病弱之躯成了最有效的盾牌,任凭外界风雨,有老伴那坚毅如扁担的支撑,何惧外界压力?
即便在宋念这位儿媳面前,赵老爷子依旧坚持只字不提“亲家”,而以“你娘家”代之,这种刻意的回避,无声地诉说着他对宋家的不满。
赵凛,赵家的骄傲,却不幸被宋家的种种纷扰所累,更令人心寒的是,宋家对待原主的方式,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让赵家上下倍感心寒。
赵母或许能以豁达之心看淡这一切,但赵老爷子心中,满是对儿子及孙辈的疼惜。
如今,对这位新进门的小儿媳,他的心里也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中风与精神失常,宋旺家确实是风波不断啊。”
宋念语气平和,边说着边为赵老爷子换手把脉。
一日之间,脉象难有显着变化,尤其是仅服用了一剂药物之后。
宋念所开的并非神丹妙药,不可能即刻见效,她深知调理需要时日。
“爸,您还是早点休息吧。睡眠能滋养精神,但过犹不及,像您这样的年纪,每日睡眠七至九小时最佳,过度反而对身体无益。”
赵老爷子注视着宋念,对她的镇定自若感到些许意外。
纵使娘家遭遇连串打击,情感有所淡漠,面对如今这等困境,宋念竟能保持如此平和的心态,实属难得。
手中的竹条轻轻转动,宋念缓缓道出昨晚的变故:“昨晚我们被召去春河村,就是要求我和赵凛负责照顾两位病人,并且要我们将他们接回家来。”
赵老爷子闻言,眸子猛地一缩:“真的接回来了?”
宋念轻点头,确认了事实。
在外人看来或许不便插手,但家中二老之间的默契与支持,却能让这棘手的事情处理得更加顺畅。
晨曦微露,宋念的声音低沉而谨慎,在静谧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晰:“赵凛早在鸡鸣时分便将他们送往了县城的医院。”
她目光掠过窗外,仿佛能穿透薄雾,望见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爹,关于送他们去县城的事情,咱们暂且按下不提,以免消息过快地传至春河村,咱们能拖延一时便是一时。”
赵老爷子眉宇间浮现出不解的褶皱,显然对于这对年轻夫妇此举背后的目的感到疑惑,但多年的岁月沉淀让他学会了沉默是金,只是轻轻颔首,心中的疑问化作无声的流水,缓缓流淌而过。
在他看来,相比让宋念与赵凛整日围绕着病榻转,还不如自个儿多破费些银钱,换取一份内心的安宁。
这份选择的背后,藏着的是对于家庭和谐与安宁的深深渴望。
理由简单明了,却又沉甸甸地压在心头——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憋屈与尴尬。
村里的风言风语总是来得快去得慢,上次宋家花那档子事,至今或许仍有人私下议论纷纷,质疑其真实性。
但对于赵家而言,真相如明镜般清澈,赵老爷子与赵母心中有数,宋念没有半点虚假,宋家花的事件十有八九是确有其事。
自己人被自己人坑,怎么还能指望儿子儿媳去笑脸相迎,殷勤照顾?
哪怕扯上亲家这层关系,赵老爷子的心中仍旧憋闷。
亲情与理性的碰撞,在他心底激起层层涟漪。
手中的竹篾在他的指间灵活穿梭,赵老爷子看似不经意地询问起小儿子的情况:“小三子何时归家?还在县城耽搁?”
宋念解释道:“他需在那里多留几日,购置药物。他自己也有些小伤,那些给狗蛋娘和朱嫂用的药对他而言太过温和,得寻些效力更强的。”
一听是为了小儿子,赵老爷子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随后又关切地问起宋念:“你们手头紧不紧?我这儿还有余钱。你那药,能不能给娘也试试?她肩膀时常酸痛,或许也能扎几针看看效果。”
提及老伴,赵老爷子眼中满是柔情,就连对儿子的挂念也暂时退居其次。
宋念自是不会拒绝这样恳切的请求,虽然最初对赤脚医生的工作无甚热情,但经过这些日子的制药、施针,她竟逐渐生出了几分不舍。
想到这里,她轻轻拍打着自己的手背,苦笑中带着几分认命——天生便是劳碌的命。
医院中的奔波劳累,如释重负,但宋念知道,她并非不能回归节衣缩食的日子,暂且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