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清楚,这是埃莉娜给她出的一道选择题,是顺应她的控制,留在这个虚幻的梦境里,做一个舞台剧上的傀儡演员,还是打破这一切,把曾经的美好不留余力地全部撕碎。
决定权看似再次回到了姜秋澄的手中,可这背后所裹胁的恶意,却也是赤裸裸的丝毫不加掩盖。
原先因为奔波劳累而感到酸胀的太阳穴,眼下是越发的痛了,不知道是不是姜秋澄的错觉,她感觉身体里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夺取她的理智,试图掌握她身体的掌控权。
灯光斑驳地洒在房间的角落,割裂了空气中沉闷的寂静,她的脑袋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握住,不断地搅动。让她疼得无法呼吸,汗水和泪水一起流淌,整个人变得狼狈不堪起来。
埃莉娜记仇得很,因为先前反驳她的言语,令她心中不快,因此她在不取姜秋澄性命的基础上,略微给了些惩罚措施。
“阿澄?阿澄……你这是怎么了啊?”
姜秋澄的视野也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四周被一层深邃的红色迷雾笼罩,宛如进入了一个梦魇般的世界。
这里的物品似乎承受着重重痛苦,被无情地扭曲变形。声音变得模糊难辨,色彩失去了原有的鲜艳,形状也显得诡异而陌生,仿佛一切都被拉远,之间隔着一层无法逾越的障碍。
姜秋澄努力地想要回应,却始终无法开口发出只言片语。心跳声在耳边回荡,如同打鼓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每一下都伴随着痛苦的冲击。
杨玲华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想要更近一些查看,可姜秋澄却本能地有些抗拒,不想让对方靠近自己,牙齿紧咬着下唇,几乎要咬破皮肤。
“阿澄!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可别吓唬妈妈!”
周围嘈杂的声音不断地涌入姜秋澄的耳朵里,但她无法做出任何回应,眼睛无力地盯着天花板,头痛的剧烈让她根本无法集中视线,仿佛被困在一个无尽的混沌之中。
在这样极度的痛苦中,母亲的安慰就犹如雪中送炭,在极大程度上抚慰了备受煎熬的躯体。姜秋澄有些熬不住了,在对方试图拥抱她的时候,她没有再拒绝。
在母亲的怀抱里,姜秋澄觉得自己就像快要渴死的鱼,再次回到了柔和的水源中,得到了暂时的喘息。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屈服,头痛的趋势也变得迟缓了起来。
在神智获得短暂的清醒之后,姜秋澄便猛然惊醒,这所谓的温情时刻,都只不过是埃莉娜的阴谋而已,她不能够就这样轻易的屈服!
在察觉到她再次高涨的反叛意识后,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疼痛感,再次如排山倒海般朝她袭了过来。
姜秋澄弓着身子,蜷缩在地面上,双手紧紧地抓住自己的头发,似乎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减轻一些痛苦。
剧烈的挣扎后,她虚弱地闭上了眼睛,从脑子里涌现出了一道嘈杂的声音,叽里咕噜的,像是念叨着什么神秘的咒语。
在这黏黏糊糊的咒语中,姜秋澄竟然从心中萌生出了一个念头,要是死了,是不是就不用感受这份痛苦了。只不过这念头只出现了一瞬,便被姜秋澄尽力压抑住了。
时间在痛苦的体感作用下变得更加缓慢了起来,每一秒钟都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周围的一切都随着她活力的流逝而逐渐变得空洞起来。
姜秋澄感受不到世界的轮廓,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
杨玲华温暖干燥的手掌,轻柔地抚摸着姜秋澄的脸颊,到了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埃莉娜很会拿捏人性的弱点。
在这样极端痛苦的情况下,姜秋澄压根没法拒绝这一切,更别提做出什么反抗了。
“别再挣扎了……接受吧……”
“幸福就在你面前啊,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这几句话操着老式磁带的口音,叫人听了,不由得多了几分倦怠,伴随着这些话语的重复,姜秋澄挣扎的幅度也肉眼可见地变得小了许多。
在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后,她努力地挤出一个微笑,对着面前的“妈妈”说道。
“我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
见她好不容易才有了回应,杨玲华揪起的心,才稍微的放松了一些,她怜爱地抚摸着姜秋澄的额头,心疼地说道。
“你这孩子可把妈妈给吓坏了,不舒服一早也不说,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看看。”
杨玲华一边说着,一边就准备起身,见状,姜秋澄连忙起身拉住了对方。
“没事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端端的吗?只是有些低血糖,休息一会就好了。”
看着姜秋澄笃定的神情,杨玲华有些狐疑地再打量了一阵,见她的唇色逐渐恢复到了最初的红润,才稍微打消了一些心里的疑虑。
“真的没事了?”
“真的。”
姜秋澄再度给予肯定,连眼神都变得更坚定了几分。
在她的一再坚持下,杨玲华只好点头同意,转身去厨房里为她冲泡热水。
片刻休整后,那磨人的痛苦才算是彻底消失,而此刻的姜秋澄却不敢再轻举妄动,她平稳呼吸,尽量的放空自己。
许是觉得自己的惩罚给姜秋澄吃了不少的苦头,埃莉娜心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