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飞心中翻腾起巨浪。
朱雀为什么要窃取负熵去帮饕餮?
她不是一直在帮我吗?
是她在魔灵的吞噬之下救了我。魔灵不是饕餮的碎片吗?
如果她是站在饕餮一方的,直接让魔灵吞噬了我不就完了?
而且在密林水库一战中,她将饕餮人派来的异能者和叛军消灭得一干二净,最后还不惜被湖水烧灼得面目全非把我从水里捞出来。
如果她为饕餮效力,那她做这些图什么啊,难道是人格分裂吗?
更不用说,她还可能主导了我的穿越,还编写了我脑子里的“最强bug系统”!
再说那次在熔岩火海中的甜言蜜语呢,说好的“为爱你而生”呢?
“呵,你别一副怀疑的样子。”
朱雀站了起来,径直走来。
孟飞这才发现她这身红色的大神侍袍并不是黎牧他们常披的那种厚重的材质,而是如丝绸般轻薄贴身。
一根同样颜色的丝绦系住她的纤腰,约束出她修长而窈窕的身姿。
她头上带着一顶火焰形状的金冠,眉心比初见时还多了一点血红色的孔雀头冠形状的流苏。
暗红色的长发飘在她的脑后,仿佛和她的红裙连成了一片火焰。
她走过来的时候,裙摆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晃动,露出白皙到亮眼的脚丫。
“来,摸摸看。”
她把孟飞的双手抓了起来,摁到自己脸上捏了捏。
“是真的吧?我说了是真的吧?这可不是面具哦。
“我有很多的面具,从三十岁一直到一百岁。但没有二十岁的。因为我永远都是十九岁。
“对我来说所谓年龄的增长,就是不断更换自己的面具罢了。
“等一百岁之后,我就会宣布死亡转世。其实就是丢掉面具去某个地方躲一段时间罢了。
“然后神官们就会再把不戴面具的我找回来,让我就任新一代的玄女。你现在明白了吧?”
这不就是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永葆青春吗?
“懂了。但是……”
“慢着。”
朱雀伸出一根纤细的食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
“你是不是还有很多问题想问我?
“你可以随意问。
“但你要知道一点,你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这个我们的命运在都你的手中。
“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而且没有退路,敌人本来是必胜的,我们必死无疑。
“但你是唯一的变数。唯一成功的希望在你手上。
“在这里我和你说得越多,我们的敌人也就一定会知道得越多。
“既想要自己知己知彼,又想要敌人不知己知彼,你就得好好权衡了。”
孟飞一怔。
他真的有很多问题想问。
你到底是不是和饕餮勾结?
你为什么窃取负熵?
为什么罗安变成饕餮的分身?
为什么罗安发狂屠杀所有人?
又为什么罗安会嫁祸给我?
你给我系统让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又是为什么?
但是等等,这是一场你死我活之战?
当他以重度神宠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已经注定了会有无数你死我活之战了。
你死我活之战,无论朱雀提不提醒,他都不会吃惊。
但是朱雀说,他们之间的对话是一场公开的脱口秀?
他的敌人就坐在台下听着?
无论朱雀说的是真是假,他在这里说什么都必须慎重了。
“我的敌人是谁?”
他首先问了一个答案对他的敌人来说毫无价值的问题。
朱雀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饕餮。他很需要你,就和我一样。但我想你不一定能接受他的方式,哈哈。”
朱雀妩媚地一笑,眼角的几点星空妆在她手中飘摇的灯火的下闪烁着泪光般的光芒。
“他的权柄是吞噬与同化,会把你变成他的分身。
“我不知道变成他的分身之后你是否存在独立的自我。
“有人说有,有人说无。这涉及到自我到底是什么的玄学问题。
“除非亲身经历,应该没有人能答出来。
“所以你一定不乐意接受他。”
“好,我知道了。”
不管朱雀说的是真是假,孟飞都无法容忍饕餮。
从艾义到魔灵,再到发狂版本的罗安,他已经亲身体验过饕餮的邪恶。
无论如何高大上,一个将人命视为草芥的神绝不是他能接受的。
“饕餮也是你的敌人?”
“对。我早就说过,他是我们的敌人。”
朱雀特意把“我们”两个字加重了一些。
还好,朱雀并没有勾结饕餮,饕餮是她的敌人。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至少表面上这是一个好消息。
他决定不再去问负熵的事。
如果说朱雀和饕餮不是一伙,那么她窃取这些负熵自然有她的理由。
如果朱雀说的本来就是假话,那么问她负熵的事她也不可能照实说。
他问了一个非问不可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