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轻筠闻言连气都生不出来了,她好笑道:“不吃饭,难不成一会儿娘要让爹饿着肚子去淮阳县找大夫不成?
再者,大哥是为了谁伤重的?”
邱氏被说得语塞,她心里头正难受,也想女儿更亲近亲近自己,但这丫头非但不安慰她,竟还这般直白。
到底不是自小养在身边的,邱氏哀叹一声,却是没说话。
但陆晴雪却舍不得放弃这个上眼药的机会:“轻筠,大哥如今伤重都是我的错,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可娘亲身边需要人陪着,你再生气,也不该将气撒在娘身上啊。
娘只不过是担心大哥罢了,她何错之有呢?”
苏曼如听不下去:“有你说话的份么?既然知道自己做错,那就闭嘴,不然就去干活,如今陆子渊躺在床上,你还是想想自己下一顿饱饭怎么吃吧!”
陆晴雪被说的哑口无言,她怎的就忘了这一茬,前些日子她每日的吃食都是从陆子渊嘴里省下来的,如今陆子渊昏迷,她可不得就要饿肚子了么?
越想越饿,她不由得看向邱氏,而正当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陆轻筠不等邱氏给陆晴雪做出保证,连忙上前:“奶奶,你们回来了。情况如何?左大人怎么说?”
来人正是王氏跟陆恒,只是他们身后还跟着个眼生的婆子,一脸沟壑,看着很不好相与的模样。
王氏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淮阳县如今已不让外人进入,这是左大人的母亲,曾做过铃医,我请她来给你大哥瞧瞧。”
“什么?铃医?我儿病的那般重,区区铃医怎能——”邱氏身子往后一倒,瞧着是要昏倒了。
这铃医,他们见都没见过,她闺中时只从丫鬟的口中听过,不过都是些江湖骗子罢了,这种人怎配给子渊看病?
“看来这位夫人是瞧不上我这手艺,老夫人,不若还是算了吧。”那婆子耳尖听到邱氏的话,本就下垂的嘴角更是拉了个老长,瞧着倒也有几分脾气。
王氏闻言狠狠瞪了儿子一眼,陆恒摸摸鼻子,连忙到一旁哄起了娇妻。
王氏恨铁不成钢的别过头,挤出张笑脸:“左夫人,我这儿媳不会说话,你莫见怪,我家孙儿如今高热,实在是拖不得了,还请你莫要跟我儿媳计较。
等看完了孙儿,我定让她跟你道歉。”
这算是给足了面子,但那婆子脸上还是没几分笑模样:“叫我于大夫便是。道歉就罢了,看病我会去看,但能不能撑过来,还得看他自个儿。
毕竟我才疏学浅,若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你们可别再赖我。”
这婆子倒还挺傲?
陆轻筠觉得有几分意思,虽说他们陆家如今是阶下囚吧,但祖母王氏一身气度还是很能唬人的,平日里碰上个普通人,见她言之有物,也都是会客客气气的。
但这于大夫,倒是挺特别,难不成是恃才傲物?当真有手段不成?
王氏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明白对方就是想要个准话,于是也没为难:“那是自然。若我这孙儿当真没那个福分,我也不会责怪与你,还请于大夫尽快吧。”
那于大夫倒也是个爽快人,得了话就进去看病了,长辈都跟了进去,陆轻筠几人守在门口往里瞧。
邱氏心里还是不自在,今日先是被亲生女儿说了,又是当中被王氏怼,再者婆母竟还要让她跟那婆子道歉!
她着实不服,此时正是哀婉的很,只觉得自个儿活得凄凉,心里别扭极了,而让她更难受的是,那婆子竟连个装银针的针包都没有。
那银针竟就堂而皇之的藏在袖子里,那婆子连擦都不擦,只在油灯上过了一下就往儿子身上扎,这多埋汰!
这算什么大夫?关键婆母跟丈夫竟然光看着不说话,她若是出言,恐怕又惹得婆母不快,一时间,邱氏的小心思百转千回,恨不得将自己为难死。
陆轻筠倒是觉得这于大夫有两把刷子,虽然她对中医不太了解,但是上辈子在避难所见过有三甲医院退下来的老中医给人看病,这于大夫快狠准的手法还是挺熟练的。
很快,于大夫便收了针,抬手拿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我已封了他五个大穴,能暂缓高热,但这关键点,还是得喝药。
此次来得急,我那也没有药,这淮阳县又进不去,如今只能听天由命,若能扛过这一劫,那便是大好。”
闻言众人又是一阵叹息跟沉默,邱氏已经倒头晕了过去,陆恒一边艰难的扶着她,一边问:“多谢于大夫,不过我儿的腿......”
“大腿倒是不碍事,虽然看着有些吓人,但总归没有伤到骨头,这金疮药我也不多了,你们暂且先拿去用,用干净布料包扎,养个十天半月便好全了。”
闻言陆轻筠一愣,这腿竟然没断。
看来这原书的剧情,多少还是发生了一些改变的,原本断腿的陆子渊直接从断腿变成发烧了,不过这倒也好,若他当真断了腿,日后在路上也是累赘。
她可不想当圣母,这拎不清的大哥没让他自生自灭已经不错了。
于大夫看完,王氏亲自送她出门,虽不知儿媳是真晕还是为抗拒跟人道歉假晕,但她还是给足了面子,又郑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