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说!”
“轻筠你说。”
一时间小小的房间里,竟造成了人声鼎沸的效果。
王氏不堪其扰,她那拐杖往地上一杵,房内瞬间安静。
“轻筠,你有什么发现,先说来听听。”
邱氏当即就有些不满:“娘,当务之急可是子渊的事儿啊,难不成、难不成您还真想让那五大三粗的悍妇做子渊的媳妇儿不成?”
今日王氏当众议论起了儿子婚事,她都觉得自个儿无颜面对苏曼如了,人家这好姑娘为了子渊,不惜与家人断绝关系都要陪着一同流放。
如今婆母竟跟那山贼头子谈起了婚事,虽然丈夫说这不过是权宜之计,但她心里头就是不得劲儿!
陆子渊闻言,简直快哭出来。
还是亲娘惦记他啊!
天知道那时候他一听祖母竟答应了那彪女的身份,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只可惜王氏压根没有说这事儿的心情,直接无视了陆子渊殷切的目光,朝陆轻筠点了点头。
邱氏还想争,却被陆恒拉了一把,她只能幽怨的看向陆轻筠,期盼着女儿能说点“人话”!
但陆轻筠也只是爱莫能助的朝陆子渊投去同情的一眼,转而正色道:
“这黑风寨不对劲。”
“哦?有何不对劲?”王氏来了兴趣。
陆轻筠声音放轻:“不知大家可知五石散、亦或是寒食散一说?”
没错,方才在黑风寨穿梭时,陆轻筠便发现这里面的人十分不对劲。
除了一些身上挂着长刀的,还有许多眼神麻木的人,个个身材细瘦,面容枯槁,没有一丁点精气神。
这些人甚至衣不蔽体,对于他们这些外来的,眼神却散发着一抹奇异的光芒,像是不甘、又像是在等待看好戏似的。
到这,陆轻筠还只是以为,这些都是山贼从山下掳来的奴隶,因为被奴役的太狠,因此才如此麻木。
可刚拐过弯到小院门口时,她却察觉到了一丝不正常。
这边陆家人闻言一脸懵。
“寒食散?这什么玩意儿?是吃的?”这还是陆子修今日说的第一句话,这位从刚开始流放就一直骄傲跋扈的小爷,在经历了一个多月的折磨后,可算是收敛了。
“不是吃食、但也可算是一种吃食。”于大夫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一双精明老练的眼,正十分满意的盯着陆轻筠:
“原来你也发现了,不愧是王家妹子你的亲孙女!”
什么鬼?
王家妹子?
您俩什么时候还成了好姐妹了?
王氏倒是眉眼舒展,一直下垂的嘴角竟还勾起了一丝弧度:“那是自然,我这孙女啊,能耐大着呢。”
老人家的双眼深沉,投射在陆轻筠身上,她好似被看透似的,总觉得这话一语双关,但陆轻筠也没多想,因为王氏已经转移了话题:
“既然你察觉到了五石散,不如说说还有什么发现?”
陆轻筠接着说:“这黑风寨应当也是个小王朝,前头那些青砖房,应当是给当家的住的,咱们这种土坯小院,应该是给被收容进来的奴隶住的。
方才进门前,我瞧见一女子衣不蔽体的求着一男子,如同疯魔一般,在地上舔舐残留的膏体......”
那绝对是磕了药的表情!
“而且,你们难道没发现这院子里种的花十分奇怪吗?明明只是个空院子,却煞费苦心的种满了花,独留下一条下路供人通过。
若只是给奴隶住的,何必种植这花呢?”
“你的意思是,那花跟那什么五石散有关?”苏曼如回想一番,方才虽然赶着进门说事儿。
但她印象中的确有一片很大的花田,那花样子独特,就连她这等京中贵女都没见过!
“孺子可教也,慢如姐,你好聪明!那花我猜测就是五石散的原料!”
自从上回在骁王那儿得知了五石散,陆轻筠便将五石散给放在了心上。这五石散是动摇民心的东西,被有心人利用的话,必定会天下大乱。
这几人如同打哑谜似的说话,让邱氏十分不满:“不过就是什么五石散罢了,不就是一种吃食罢了?娘,现在要紧的可是子渊啊!”
“住口!这可不是什么吃食!这是害人的毒药!”陆恒忽然板起脸来:“抄家前,我与内阁几位同僚一同在食肆用饭。
张大人当时便掏出了这东西,这五石散用后如飘飘欲仙一般,可我总觉得不对,便要了些回去查。
这一查才发现,这东西已经在京城流传广泛,不止张大人,很多巨富商贾和达官贵人都在用。我多方巡查,才发现这五石散用了后便会上瘾,甚至会让人疯狂!”
陆恒此话一出,在场人脸色大变。
陆轻筠忍不住回想起抄家的细节,原书中只道是陆恒因贪污被流放,可贪污毕竟是重罪,一般不让你满门抄斩也得你自个儿死!
像他们家这么整整齐齐去流放的,已经算是法外开恩了。
皇帝的惩罚这么轻,旁人只道是陆丞相得恩宠,可陆轻筠却觉得有一些古怪,如今联想起来,难不成,是因为五石散?
是哦,陆恒虽被流放,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