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经过维克托医生的初步治疗后,阿卜杜勒后简称阿卜在莫名中成为了“受灾群众”,然后被维克托医生借着机会安排到了一家大医院里去,在那里,他母亲的伤势才能得到更好的照料。
附近的几间病房都被“六号公寓大楼”灾民给包了。
也就是这时候阿卜才知道。
他家没了。
更宽泛来说,是他们这些人的家都没有了。
许多人本就几乎一无所有,现在更是连亲人都失去了。
哭声一直萦绕在他耳边,所有人都在埋怨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阿卜没有加入其中,而是看着手中的红果,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母亲因为伤势过重,安排的是重症病房,有更专业的人照料,他除了祈祷之外,别无他法。
现在他怀疑自己在维克托医生那里看到的是幻觉,可这颗造型特殊的果子,又是怎么来的?
“改变现状需要力量这东西怎么给我力量?难道吃下吗?”阿卜躺在病床,看着这一片的哀鸿,“而且我想要改变的是什么?是眼前这幅场景吗?还是我当时说的,相互仇恨?”
在他思考的时候,外界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有些纷杂的话语。
先是几个西装男走了进来,气场十足地四处环顾一番,然后站在了病房的几个角落,默无声息。
“各位记者请让让不要妨碍伤者的休息。”
“麻烦让让,后续我们会召开发布会。”
紧接着的,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来到了这间,也正是阿卜所在的病房。
这是阿卜头次这么近距离见到这位大人物。
好像,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奥利维耶先是跟所有人都打了声招呼,然后来到伤势最严重的俩人身边,跟他们聊起天,不断安慰他们。
之后,注意到了一个不断抹眼泪的小男孩。
“孩子你家大人呢?”
小男孩抽泣着,垂低头:“没、没能出来。”
一旁的伤者插了一句:“他家就剩他一个了,唉,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是啊,估计只能进孤儿院了。”
“那些孤儿院”
奥利维耶沉默几秒,慢慢伸出双手,抱住了小男孩,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用温和的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孩子,听我说,人生像大海,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风浪暴雨,但不要忘记,大海之中,有你的同胞,他们会在你需要帮忙的时候伸出援手,那位哥哥,这位叔叔,嗯,当然还有我,这个不太中用的老爷爷,我们都是伱的同胞。”
“知道大海为什么是苦的吗?因为大海会带走眼泪,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的坚强就是对父母最好的回馈,当你长大,组建起自己的家庭,我想你的父母也会十分欣慰。”
阿卜看着眼前此景,听着奥利维耶对小男孩的轻声抚慰,他内心似乎什么东西被触动了。
是的。
这就是他想要的。
同胞。
同胞啊。
自从作为移民被带到这里之后,那种格格不入的感觉就始终缠绕在心里,那不是通过努力工作就能解决的事情。
他渴望被认同,被接纳,渴望没有粗言鄙语的歧视,渴望不会因为做错事就被人说“移民是这样的”。
“我或许办不到,但这位先生,他应该能办成。”
阿卜的声音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于此刻,他好像找到了人生的方向,指路的明灯。
“先生!”
在奥利维耶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忍不住出声道。
几个西装男盯住了他,隐隐有些戒备。
奥利维耶转过身,笑道:“年轻人,你是想问些什么吗?”
“我、我”阿卜深吸口气,“您说过仇恨带来的只有毁灭,而毁灭,必然滋生新的仇恨,整个国家,世界,都会沦为复仇的温床。”
“那我们该怎么消除仇恨?”
“宽恕,但不是无条件的宽恕,这是个很深奥的问题,我还要去下一个病房,如果你有兴趣,大后天我会在特罗广场演讲,届时会提及这个话题,你到时可以看看新闻。”奥利维耶走前,拍拍阿卜的肩膀,然后正准备转身离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从口袋摸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阿卜。
“我最近设计的一个纪念品,这个是样品,小伙子,你是第一个、不,第二个获得者,呵呵。”
说完,也就离开了这间病房。
随着他的离开,病房重新恢复了吵闹,但不知道是不是阿卜的错觉,相比于那位先生来之前,病房现在有了更多的生机。
阿卜低头,打量手中的纪念品。
一个简约的铁塔造型,有点像两个人额头靠着额头,握住了双手,还有单词“团结”。
慰问完几个病房的伤者,奥利维耶接到个紧急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回到戴佛尔宫。
会议室内,坐着诸位要员。
情报局的局长让手下将一份份带着复印机余温的资料交给参会人员,而他站在讲台,播放起一段段视频。
在画面的晃动中,可以看到,一个看不清面貌的疑似生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