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他名义上的妻子雷纯都看在苏梦枕的面上,从六分半堂赶来见白愁飞,且并未提及解除婚姻一事,但却也毫无用处。这不今天他们又想到了雷媚,寄望于她的到来,只不过结果依旧如此,他们,又一次从希望到失望了…… 大白,二哥,你要我究竟拿你怎么办? “咳咳,咳咳——” 苏梦枕已然咳得喘不过气来,王小石一惊,忙从伤感中回过神来,和杨无邪一起查看大哥的情况,又让杨无邪快扶他回房休息,今天不必再过来了,大白这边有他照顾着就行。苏梦枕起初还不肯,可眼看着他越咳越狠,血吐了好几口,连坐也坐不稳,实在难以支撑,才不得不听了劝,王小石帮杨无邪给大哥裹好外衣,送他们二人到了门外,看着杨无邪为苏梦枕撑好伞,小心翼翼地扶着他踏雪而行,可大哥的背影看上去那么瘦弱,纵有军师扶着,脚步也难免踉跄,看得王小石心酸难抑,终于没能忍住,开口叫道: “大哥,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在二哥好起来之前,你,你千万不可——” 本就眼里有泪的王小石喊到这里,忽觉心口气堵,余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苏梦枕闻言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望着他,目光中全无怪罪之意,唯有宽慰和理解,这一下王小石更是绷不住了,任凭眼泪流下,哽咽着叫: “我不想像师父那样,失去两个最好的兄弟,抱憾终身!二哥现在是这个样子,大哥你一定不能再有事了,你们两个都要好好活着,谁都不能——” “三弟,你放心吧。” 苏梦枕泰然一笑,声音虽不甚大,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有力,俨然仍是那个“一夜盛雪独吐艳”的江湖神话、一代天骄,纵然沉疴在身,也始终不改其志。而他的这种神态令王小石顿感心安,三把两把擦净了泪,冲大哥笑着用力点点头,又目送着大哥和军师双双离去,背影消失在愁石斋的院外,只在雪地上留下两串深深浅浅的脚印,天地间又是一片静寂了。 送走大哥的王小石回了房间,可是一看到靠在床头痴痴呆呆的白愁飞,他那颗原本因大哥的承诺而燃起了希望的心,又在瞬间跌落了下去——他想要大白醒过来、活下去,大白果然没让他失望,醒也醒了,活也活了,而且天天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除非他想甩开他,否则他就与他寸步不离。要不怎么说呢,他王小石和他白愁飞早就绑在一块儿了,血肉相连,一旦分开就得出事,不是你掉层皮就是我少块肉,横竖是鲜血直流…… 所以,不论是为谁好,今后他们两个都不能再分开了。哪怕大白真的再也无法恢复,真的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下半辈子,他也不会抛下他的,即便大白对于他的接近和示好一点都不买账,只将他视作空气,比起大哥、温柔、雷纯、雷媚,他这个小石头在他的心中也并不多出什么来,让他难免黯然神伤。可他不会就这么认命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大白还是活下来了,而只要活着就有机会,就像那场大战中大白说的那样,我没死,就没输——这话如今看来,倒是一点不错! “大白,你来陪我看看雪,好么?” 王小石笑着坐到白愁飞身边,一手环住他的肩膀,一手拉起他的手腕,将他从床上扶着站起,用皮裘将他裹个严实,确保他不会着凉之后,才扶着他一步步挪到窗前坐下,再将一个手炉放到他的怀中,饶这么着,看见窗外漫天飞雪,他却还是不甚放心,想了一想,终究将身子靠近白愁飞,伸臂把他搂住,让他靠在自己身上,额角贴着自己的脸颊,然后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相依而坐,望着天空同样安静飘落的雪花,落地后便和那白茫茫的一片融为一体,连大哥和军师离开时留下的那两串脚印也已被完全覆盖,再也看不出半点痕迹了。 王小石睹此一幕,不禁心有所感,便指着那雪地轻轻对白愁飞道:“你瞧,大哥和军师留下的脚印,这会儿也不见了呢。” 白愁飞恍若不闻,王小石拍了拍他,轻笑道: “其实,我觉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过不去的坎儿,不是吗?人生就像这雪地,不管曾经留下过多么深刻的印痕,也总有抚平不见的那天,就算做了错事,也总有办法去弥补、去修复,只要我们肯去做,那就犹未晚也,你觉得呢,大白?” 身边的那个人依旧是意料中的安静,王小石笑眼盈盈,手臂又将那人揽得牢些,道: “还来得及的,大白,只要你愿意,那今后无论遇到什么难关,我都会陪你一起闯过去的,你如果累了,那就由我替你来扛,反正既然我俩是捆在一起的,那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分彼此?对不对?” 王小石的一片热心换来的仍是冷漠相对,他却毫不介意,反倒更凑近了白愁飞的脸,眨着他那双又大又圆的眼睛,兴奋地说: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谁都不能例外,这几日我听军师说,楼里又招揽了一批新的兄弟呢,这有多好,象鼻塔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