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会被这小小的失误打败?
哪里跌倒就哪里爬起来,找不到形容词就直接跳过去,直奔主题:“你瞧瞧你,不引导宫主学习天规戒律也还罢了,整天就带着宫主整些不正经的,瞧瞧,将宫主都整成什么样了?傻了吧唧的!”
说罢,摇摇头拂袖而去。
穆如走后,缎缎仍捂着被掐的地方,龇牙咧嘴,一脸苦瓜样。
玉鸣呆呆地伫立着,思索了一下,转过头,面向款款,不太确定地问:“你觉得,她最后那句话是骂我的,还是骂缎缎的?”
是了,穆如神母是天帝特地找来教导她天宫的礼仪规矩的,就,很多事,她不得不听穆如的。
说起来,穆如算是陪她很久的一位嬷嬷了,将满一百年了吧。在穆如之前,都记不清天帝曾给她找了多少任教习嬷嬷,反正没多久就被她气走了。
想当初,穆如初降启阳山,那可也是肩负使命,雄心勃勃啊。怀着引领偶像天圣娘娘唯一妹妹步上成神之路的伟大理想,她义无反顾踏进琪梧宫,誓要从前面无数任教习嬷嬷绊倒的地方爬起来,创造琪梧宫未来的辉煌——
可惜……说到可惜,你大概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如今的穆如,能开口的绝不动手,能呵呵的绝不饶舌,凡事讲一个随缘。我讲道理你不听,行,我去看卷佛经消消气;我叫你往东你偏往西,行,我去看卷佛经消消气;我让你别闯祸你偏要闯,行,请你抄卷佛经给我消消气!
就这样,我们当初满怀雄心壮志的穆如神母,她,佛了。
这是轻霞远嫁北海的十天前,茜佳阁内。
“再过十天,我就要远别诸天了。”
轻霞这般凄楚地说,当时,身着玄尊帝袍的临常琦坐在上宾座上,手中翻着一卷诗册,神色平静,看不出内心的情绪。
“你我二人明明两情相悦,你又有如此显赫的威望,若你肯于我父帝跟前反对这段婚事,我定不必远嫁,可你,为何这般袖手旁观?”
忽然,轻霞这般声泪俱下地诘问常琦。
“三万多年前,天帝与兰籍府指腹为婚,以你许给尚未出世的兰澈,这是定缘;三百多年前,你我相识于琪梧宫宫主封授宴上,因两卷诗文引为知交,此后亦时常一道吟风弄月,虽则笔墨相谐,只是从不知,两情相悦竟是从何说起?”
常琦转头望向三公主,略表疑惑地说。
这下轮到轻霞目瞪口呆了,她不可置信地望着常琦连连摇头,口中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你……”
只见她粉嫩的脸庞上,两行清泪涟涟不止,万分的楚楚可怜。
是啊,以前那种只消一个眼神就能了解对方意思的默契,那种吟诗作对时互相唱和的和谐,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怎不叫人难过。
常琦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悲戚模样,心下不觉生出些许惋伤,但他终归无计劝慰,因他确实从来没有对她动过不纯的心思。
“缘如流水,人如浮萍,人之分聚,莫不随缘……”常琦轻声说。
“什么随缘随心!如果要远嫁的是你心爱的人,想必你哪怕上天入地也要挽留住吧?”
轻霞的情绪有些失控了,她对心上人的无情感到愤恨。
“我心早已寂灭,更无情爱之说。今念昔日友谊应邀来访,闲叙心曲,料想日后更无这样的光景了吧。毕竟三人成虎,人言可畏……”
最后,玄尊说完这段话便告辞离去,徒留一个轻霞公主怔在原地,心如刀绞,也甚是可怜可叹。
而几天后,另一边……
琪梧宫宫主凤玉鸣又双叒叕闯祸了!
九天众仙神闻此消息先是侧目,继而阖目,波澜不惊、云淡风轻、若无其事——他们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了。
不过这次情节很有些严重!
他们这才又睁开了八卦的眼睛,开始成为吃瓜群众。
原来,全是玉鸣胡闹,趁着穆如嬷嬷一个不留神,就带着自己的外甥紫玉小殿下偷偷溜到了蓬莱岛。
去蓬莱就去蓬莱吧,你说你正正经经地去跟人蓬莱岛主喝喝茶、聊聊天不好么?干什么要往人关押要犯的地牢里闯?闯地牢就闯地牢吧,你干什么要联合紫玉殿下砍掉人家一头护牢神兽?这也还罢了,你说你又将前来救场的蓬莱岛主的长子打成重伤算怎么回事?
行,连那么隐蔽的地牢你都能找到,算你厉害;行,连那么强大的神兽你都能砍死,算你狠;行,蓬莱岛主的儿子打不过你,算他技不如人!
但一头名贵神兽的性命,你赔得起么?但人家岛主儿子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又担当得起么?当时要不是蓬莱岛主及时赶到,制止了你的疯狂行为,你若是将地牢里的要犯不小心放了出来,那个责任你又负得起么?
更要命的事,这一遭,你还将咱们九天有口皆碑的紫玉小殿下给拖下了水,让他跟着你一道被蓬莱岛主告上了九天太雍殿,颜面扫地——完了,你没救了。
“当时我也不知道那个奇形怪状的水底崖洞竟然是蓬莱的地牢啊,我就见里面各种颜色的光扑闪扑闪的,还以为里面藏着宝藏呢,就想进去看看,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