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宫主是随性惯了,故而无论做什么事都随心所欲,不顾后果,如果真能与玄尊这样尊崇的人物结缘,由玄尊管着束着,相信很快就能明识大体,收敛行径,再不会惹是生非了。”
这是九天诸多仙神一致的意见。
天知道,他们心里也巴不得琪梧宫那个爱闯祸的祖宗能被谁收一收,他们在她那里可都是吃过不少苦头啊,说出来满满的都是泪,唉……
天帝心里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只是不好意思表达出来罢了,今听众神这么说,正中下怀。
只是婚姻大事,怎么着,也得先同两位当事人知会一声,然后才好打点相应事宜呀。
说这么办就这么办!天帝当即钦派九愿神君携随从前往太九玄,只为向玄尊禀明天缘一事,同时,遣仙侍兼程启阳山,告知凤玉鸣。
想他堂堂九天帝尊,现竟干起了月老的活计,想想还是有些心酸啊。
不过,只要想想,一个令自己头疼的大麻烦很快就会得到解决,他便感到欣慰不已了。
可是理想有多丰满,现实就有多骨感。
太九玄那边,玄尊断然拒绝与玉鸣结亲,害得九愿神君冒出了一头冷汗。
九愿本以为既然是天缘,那便是无论哪路仙神都不好回绝的,哪怕是玄尊也不例外。可如今这般结果,倒令他颇感为难了。
另外,启阳山那边,玉鸣也不大乐意这档子事。
虽说她心中很馋玄尊的风华玉颜,可她只是想跟他谈一场甜甜的、不用负责任的恋爱,而要她早早地嫁出去,丧失单身女人的诸多自由,转而替人操持家务,她才不干呢!
再说了,她和玄尊本就交集不多,唯二的两次交集还都僵僵的,像死鱼干似的,谁面上都不好看,更别说她所期待的,恋人间那种缱绻依依的情意了。
那种无爱的婚事,怎么想怎么糟糕。
唉,这两位呀,全然不将冥冥天意放在眼里,却不料终将为其尝尽凄苦。
然而,玄尊虽然不肯接纳玉鸣为妻,却表示可以以师之名暂为教养玉鸣,待她深沉稳重,知书达礼,于各方各面都达到封神的标准之后,再解除师徒之名,各自为安。
这也是给了九愿与天帝一个台阶下。
事到如今,似乎这也算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关于“龙凤呈祥”的良姻还是有些可惜,但承蒙玄尊不弃,好歹肯费心照看玉鸣,这于天帝也算喜事一桩了。
十日后,九天与北海喜宴,热热闹闹地办了十来日,当时,在一片绚烂的彩云辉映下,身披凤冠霞帔的轻霞公主自高高的金阶上拾级而下,而身着龙皇帝服的玄尊在金阶脚下默然立着,看着轻霞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迈上兰籍府的花轿,眼中读不出悲喜。
玉鸣则在玄尊后方的菡萏池边,眺望前方玄尊深墨色的颀长背影,小脸鼓鼓的,眼神怨怨的,活像一个吃不到糖果的小孩。
“你可是,传言中的玉鸣宫主?”这时,一声温润男声于身后响起。
玉鸣回头,只见一“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秀丽男子伫立在她身后,男子身着银灰色神君服,面带和煦如暖阳的微笑,使人见之如沐春风。
“就是我啊!您哪位?”玉鸣挑眉,玩忽地问。
“哦,小神来自冥州府,名唤符宋。”笑面男如是笑着说。
符宋,甚是陌生的名字。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冥州府是在地下,冥州府的神仙都鲜少登天,天上地下相去十万八千里的,谁识得谁啊!
而且,就算是天上的各路金仙银仙,以她粗枝大叶的性格也不曾认得齐全——当初金府桥上可就是个明明白白的例子。
更何况于地下的仙人呢。
她打量了符宋一眼,感到自己对他没多大兴趣,便淡淡地回了句:“哦,美男你好。”转而又继续观望前面玄尊的动向了。
其实说起这位符宋神君,在九天虽然名不见经传,但在冥界,那可是家喻户晓的显要人物啊。
正因为整个冥界都归冥州府管,而他,正是冥州府的主上,虽然年纪轻轻,也才十几万岁的仙龄,但却政绩斐然,整个冥界在他的调理下也算得上河清海晏了。
想来,他几曾被这般忽视过,故而有些讪讪的,又不想就此退下,遂小小地纠结了一下,又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玉鸣的胳膊,问询道:
“那个,听说你乃九天贪玩宗宗主,可是真的?”
什么玩意儿?贪玩宗?九天还有这么个奇葩的宗?她还是这个宗的宗主?她怎么不知道!
“听说?你听哪个憨憨说的呀,本宫主虽说行事率性了些,可活了三万多年了,心理可还是成熟的,对玩什么的丝毫兴趣没有……”
“我请你玩斗鸡。”
“太好了!一起!”
“……”
这可能就是专属于玉鸣这种粗线条家伙的思恋了吧,前一秒还候立风中,痴痴呆呆地凝望着对方的身影,任心中贪嗔痴怨,轮番撵过,表情如遭风霜欺凌的柔弱莲花。
后一秒就捋起袖子,在斗鸡场边吆喝呐喊,气冲斗牛,连那些个威武的汉子都自愧不如。
“哈哈哈哈哈哈!我又赢啦!”斗鸡场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