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公主睡了这几月来最香甜的一觉,昨晚见到的萤火飞进了她的梦中,让梦境都变得美好又欢乐。可梦再好,总有梦醒时。
早起正梳妆,知雨进来将李申受伤一事告诉了温乐公主。
“误伤?”温乐公主眉尖微蹙,问知雨,“你觉得冷教头和李将军哪个比较厉害?”
“他们没比过,婢子也说不好。”知雨眨了眨眼,“咦?不对……”
“哪里不对?”
“虽然婢子不知道他们谁厉害,但是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就拿冷教头来说吧,他可是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想必李将军也能做到,他怎会在闹市街头随随便便被人误伤?”
“说的就是嘛!”温乐公主道,“能伤着李将军之人,武艺不会比冷教头差。”
两个小婢女都惊讶得瞪大了眼。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们私下里闲聊时,也对这帮武夫的武力之强弱排了个先后。
冷教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就拿上回在函谷关遇袭一事来说,当时所有人都慌着逃窜躲避,只他一人岿然不动,待那巨石滚近,他从马上飞身而起,踹了那巨石一脚,让巨石离公主又远了些。故而从那以后,冷教头在她们心目中就稳居榜首。不过,后来她们听说李申也是个顶顶厉害的,在柴家军中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曾单枪匹马勇闯敌阵救出了身陷重围的主帅,可惜未曾见过他展露过身手,且他待人接物脾气尚算随和,比冷巍那个冰坨子在气场上稍逊一筹,目前在武力榜上暂居第二。
至于第三,两个小婢女争论了半天,彩墨认为是温将军,知雨却道是强波。最后争执不下,便达成了并列第三的共识。第四是孙教头,第五柴驸马,第六盛煦然,第七王五奎,不过论样貌之丑此人倒是可以排第一,第八江英树,第九若杉,第十周毓。
见公主提到这个话题,彩墨就笑着将她们之前的闲聊说了。温乐公主一听,摇了摇手指,道:“你们排的不对,且听我跟你们分析分析。首先,你们漏掉了一人,诸葛道长!此人以前是在玄斗山修炼过的,别看一天到晚总是一副笑眯眯悠哉哉的模样,但绝对是一位出世的高人。这老道的武力修为是个谜。冷教头和李将军,我觉得是李将军更厉害一些。你们想想能进禁军并担任军职的都是些什么人?各种权贵子弟,世袭的,恩荫的,托关系的,走后门的,虽然不知冷教头的背景,但总归差不离。可是能在柴家军中混到正五品的郎将,李将军是有真本事的。所以推及下去,强参军比舅舅是要厉害的,驸马要排在孙教头之前。其他人大差不差,但垫底的绝不是周毓。”
“那依公主之见,温将军和柴驸马哪一个要厉害些?”知雨问道。
温乐公主眼珠一转,想了想,不确定道:“驸马吧?”
“婢子觉得是温将军厉害些。”彩墨道,知雨表示附议。
“那要不咱们赌一把?”温乐公主道,“日后他们若有机会比试,咱们就各自下注,愿赌服输如何?”
“成!”两个小婢女异口同声道。
早膳过后,车队就要出发了。温乐公主在大门前遇到了柴峻,破天荒的冲他一笑。柴峻愣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她看他时的那眼神,就像赛马场上马主人看自家赛马一样的,饱含着热切的希望。
十里长亭,来送别的萧向安停在马车旁,红着眼对车内的温乐公主道:“到了西北,驸马若对你不好,你就写信告诉七叔,七叔一准提刀过去收拾他。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别太委屈自己……”
温乐公主淡淡一笑,道:“放心吧七叔,温乐定会好好的。”
萧向安欣慰的点点头,往后退了两步,拍了下温在恒的肩膀,道:“这一路上,你多看顾着她些,莫再让她私自乱跑。”
温在恒看向温乐公主,小丫头却放下了帘子。
车队稍作停留,就加速往西行进了。温乐公主掀起帘子一角向后看了眼,见萧向安还站在长亭外,用手帕揩眼角。他是个挺好的人,待她也好,只可惜被蒙在鼓里,白费了这番真情实意。
车队一路通行顺畅,午正于咸阳横渡渭水,天将黑时抵达兴平马嵬驿。
“这地儿是不是吊死杨贵妃的那个马嵬驿?”周围一片阴森诡异,知雨不由得搓了搓胳膊。
“嗯。”温乐公主指着不远处道,“就吊死在那棵梨树上。”
知雨“啊”的一声紧紧挽住彩墨,颤声道:“婢子从小就很怕鬼,千万别吓婢子!”
“我没吓你。”温乐公主把手括在耳后,“你仔细听,是不是有个微弱、飘忽的声音在哭喊,三郎!三郎!你好狠的心……”
这下连彩墨都吓得直哆嗦了,两个小婢女抱成一团,温乐公主见状咯咯笑了起来,被捉弄了的两个小婢女气得直跺脚,温乐公主笑得更开心了。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传进柴峻的耳朵里,他循声望去,纳闷到底是什么让臭丫头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女儿家家的,就不能稍微矜持点?他摇了摇头,不经意间看到正和盛煦然站一处说话的温在恒也被臭丫头的笑声给吸引了,不仅被吸引似乎还被感染了,因为一向不苟言笑的温衙内望着他那欢脱的外甥女,嘴角竟然微微扬起,眼神中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