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还有个车夫的吗?也找不见了?”李申问道。
“不见了,屋里只留下了一盏红莲灯。”江英树道,“他们携带的箱笼我也让人打开查看了,除了上面几件旧衣外,下面全是石块,这是设好了套,就等着我们往里钻呢!”
“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温在恒道,“寺院里外周围皆有我们的人在值守,他们四人带着公主若想出去,就算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也不会全然了无痕迹。说不定人还躲在这寺院里,待我们慌乱之际再趁机逃遁。仔细搜查每个院落,每间房,尤其是尊客寮和这间屋子。”
“等等。”诸葛子获抬起手,“我们是不是漏掉了什么?”
众人都把目光投向他,诸葛子获道:“尊客寮外值守的兵士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人接近,也就是说那四人不可能从外面潜入寮房掳走公主?”
诸葛子获的话提醒了温在恒,他道:“两刻钟前,袁三娘带着她的两个婢女声称要来谢我,我觉得奇怪并未见她们。她们来之前,我刚刚让胡尚宫去给公主送药,也就是说这两个时间是有所重合的。或许是那个车夫!或许这寺院里还藏有别的圣火教徒!”
“这,这不可能。”一听寺院里藏有邪教徒,智藏法师忙道,“寺院乃佛门净地,邪教中人怎会躲藏于此?”
“公主已经在你们寺院里被圣火教的人掳走了!”孙粲不满的嚷道。
一个禁军兵士跑过来,朝江英树禀道:“有僧人约莫一刻钟前看见三女一男往佛塔方向去了。”
“佛塔!”智藏法师忽地想到什么,神色大变。
温在恒当即反应过来,对柴峻道:“这间屋子不用搜了,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人去佛塔,你带人去尊客寮,仔细搜寻,看室内地下有无暗道!”
此话一出,大多数人都顿悟了。
法门寺,有一座佛塔,大唐时被封为“护国真身宝塔”,佛塔之下有一座地宫,供奉着佛骨舍利,举世闻名。
智藏法师旋即让僧人去通知方丈和诸位长老,他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着温在恒等人急急赶往佛塔。
历经几百年风雨的佛塔耸峙在幽黑的夜色中。
很快,兵士们举着一簇簇明亮的火把包围了佛塔,打破了原有的静谧。空中乌云涌动,雷电频闪,积蕴着一场狂暴风雨。
“大唐咸通十五年最后一次送还佛骨,按照我教仪轨,将佛骨封入地宫,用密宗曼荼罗结坛供养,至今已有数百年,这地宫从未开启过!我寺弟子四人一班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守护在地宫入口,如遇外人擅闯,便摇动绳铃,塔上值守的弟子听到铃声即刻鸣钟示警,整个寺院都会及时获知。”智藏法师急切的向温在恒解释,他真怕这位冷厉的将军未得方丈准许就直接破口而入!
地宫的入口在佛像身后的一块白玉石板下。当值的四个守宫弟子安好的在佛像后打坐,入夜后并未见到有人进出,且白玉石板就在他们眼前,原封未动。
“据说当年封入地宫的除了佛指舍利,还有数千件珍宝,这几百年经历朝代更迭,风云变幻,贵寺佛塔地宫偌大一座宝库何以保存完好?”温在恒问道。
“地宫机关重重,毒蛇密布,没有机关导引图,全身不涂抹上特制的药油,进去了也是白白送命。”智藏法师道。
“既如此,为何方才听到圣火教徒在佛塔附近出没,法师竟神色大变?”温在恒又问。
智藏法师叹了口气,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这座佛塔上下皆是木制的,贫僧是怕圣火教徒纵火行凶,毁了佛塔。”
原来只是担心佛塔,并不是地宫。这和尚至今仍不相信地宫已被圣火教侵入。
“法师也看到了,佛塔和地宫入口皆完好无损,四个圣火教徒却在此消失不见了。”温在恒环视周圈,眉目冷冽,“若还有别的入口呢?”
“不,这绝不可能!”智藏法师忙摇头,心中却被温在恒的这一问骇了一大跳,若还有别的入口,他们的弟子在此经年累月不辞辛劳的守护岂不是白费力气?岂不让人笑话?那地宫……不,绝不可能!
温在恒未再同智藏法师分辩,方丈赶到之前他若强行打开地宫入口估计智藏法师会拼了命阻止,时间紧急,多说无益,他命属下在佛塔周围细致查探。
结果真被冷巍给找到了!佛塔底座,两块木板之间的缝隙比其他的要大一些,而且凑近了闻,里头有一股夹带着霉臭的微弱气流钻出。冷巍当时也不确定,一脚狠踹上去,“咣”一声响,他竟踹出了一个四四方方二尺来高的洞口!
温在恒上前补了几脚,将那洞口踹大了,容得下人穿过,便带着属下进去了。
看见洞口的那一瞬,智藏法师大惊失色,往后踉跄了两步,整个人都傻了!这时,方丈和几位长老也赶来了,智藏法师语无伦次的向他们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慧觉法师一听地宫极有可能被邪教闯入,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当场就圆寂了。
“快!快跟去……跟去看看!快!”慧觉法师缓过气来,推了推智藏法师,又指着两个长老让他们也跟进去。
腐臭的味道熏得人都快吐了!火把照亮了地宫,里面的情形让温在恒等人都骇然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