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很快结束,河边的林子里死了好些个外披红斗篷内着黑衣的圣火教徒,有几个受了重伤没跑掉,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被钉在树上的那个用头直撞树。
众人上前围观,盛煦然见这人背后的箭矢只剩下小半截箭翎在外面,其他皆穿过这人的背骨没入了树干里。西北蛮子果然神力!盛煦然看了强波一眼,心里不得不佩服。
“我听其他人喊他护法,此人想必是个头目。”强波道。
“在马嵬驿用火箭放火的就是你吧?”柴峻用剑敲了敲那人的头,“叫什么鬼来着?阏逢护法?”
阏逢护法身量不高,属于矮壮结实型的,被比他高了半尺的柴峻敲头羞辱,气得双目赤红,粗喘着骂道:“尔等敢对本座不敬,九天神女定会降下红莲圣火焚灭尔等!”
“什么狗屁护法?龟儿子都被钉在树上了还大放厥词!我要是你早羞愤难当一头撞死了!”王五奎骂道。
“你们把公主掳持到何处去了?”柴峻问道。
阏逢护法冷哼一声,钻心地疼痛让他满头大汗,牙关直打颤:“公主乃灾星转世,留她在人间只会荼毒生灵,贻害无穷,我们圣火教不过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
“问你公主在哪儿?怎么那么多废话!”柴峻手握住箭翎使劲转了转,阏逢护法登时惨叫连连,手指甲把树皮都抓烂了。
“六月六,设祭坛,降圣火,焚灾星!”阏逢护法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
“祭坛设在哪儿?”柴峻逼问。
“就是告诉你们,你们也没那个胆量去!到时数万教徒将从四面八方赶来,膜拜神女,共同见证焚寂盛典,区区尔等,去了只怕会被踏成肉泥!”阏逢护法说得吐沫横飞。
三日后便是六月六。阏逢护法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不过是仗着教徒基数庞大,就算柴家军和禁军的这几十号人个个身手不凡,也寡不敌众。故而,他们一定要在六月六之前将公主解救出来。
温在恒蹲在一个重伤的圣火教徒身旁,问他:“公主现在何处?”
这名教徒硬气的扭过头去,并不搭理。可下一瞬,一把剑就插进了他的胸口,血沫子从他口中涌出,他的眼睁得极大,挣扎了两下就蹬腿了。
温在恒面无表情拔出剑,鲜血喷溅了一身也全然不顾,他跨过死尸,来到另一名重伤倒地的圣火教徒身旁,问了同样的问题。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我养活啊!”这名教徒吓得哭出来了。
“不想死,就回答我的问题。”温在恒手握剑柄,殷红的血顺着剑刃往下滴。
这时,阏逢护法破着嗓子大喊:“叛教者会是什么下场,你们可要想清楚了!”
教徒被阏逢护法一恐吓,顿时不敢吱声了。他不说死的是他一个,他说了死的可就是全家了。
“让他闭嘴。”温在恒对柴峻道。
柴峻对强波偏了下头,强波上前一手按住阏逢护法的头,一手握住箭翎,在其杀猪般的惨叫声中将箭一点点拔了出来,箭离开身体的一刹,阏逢护法直挺挺倒了下去,不省人事。
周毓将他翻过来,探了探鼻息,道:“还有气儿!”
“他还有用,别让他死了。”柴峻道。
周毓从药袋里掏出一个纸包,将里面的止血药粉洒在阏逢护法的伤口上。
温在恒对那圣火教徒道:“圣火教是做什么勾当的你应该清楚,这回胆敢劫持天家公主,朝廷必出兵剿灭。想必你加入圣火教,也只是为了养家糊口,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回答还是不回答?”
那圣火教徒见阏逢护法昏死过去,涕泪满面道:“公主……公主应是被押往总坛了。我,我只是一名小喽啰,并不知总坛在哪里,真的不知!圣火教内部等级森严,除了十大护法和为数不多的几个得神女重用的莲心尊者,其他人都没有资格去总坛。”
“三日后的祭坛设在哪儿?”
“设在岐山凤鸣岗。”
“今夜潜入法门寺劫持公主的可是你们?”
“是,是!”
“那在你们之后从这密道里出来的三女一男是何人?”
“那四人出来后同阏逢护法碰头,只简单说了几句就带上公主乘快船走了。我离得远,并未听清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那四人只那男的见到阏逢护法行了礼,三女均未行礼,想必也是教中位高之人。”
“圣火教可有女护法?”盛煦然问道。
“有,有两个女护法,一个叫昭阳,一个叫重光,被神女封为左右圣使。”
见到阏逢护法不行礼,说明那三女在教中的地位不比阏逢护法低,很有可能其中两个便是这教徒口中的左右圣使,那还有一个……难道?
温在恒抬眼,正和柴峻对视上,两人这回想到一块去了。
“那三女一男带着公主往何处去了?”温在恒问道。
教徒缓缓抬起手臂,指了指北方。
柴峻叫来一个家乡是凤翔的柴家军属下,向他询问了往北的地形路况,留下王五奎、周毓清理现场,看押被俘的教徒,便率众骑马沿河往北追寻。
温在恒则和盛煦然一道往西去了岐州治所所在的凤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