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乐公主惊骇地看着鹿隐,他拽开衣襟,从里面掏出一根五寸长、手指粗细的竹管,放到她手中,“这里面有两张图纸,一张是总坛的布局图,幼童被关在何处我已经做了标注。还有一张,我所知道的圣火教近百名骨干的名字、分布都写在那上头了,他们早已被圣火教洗脑,尽干些丧尽天良之事,抓了他们,绳之以法,圣火教也就覆灭了。拿好了,走!”
温乐公主被鹿隐推了一下,坐倒在地上,她紧紧握着竹管,蛾眉紧蹙,看着鹿隐坚定道:“我不能把你丢在这!”
说罢她抽出鹿隐腰间的短刀,插进铁夹里。鹿隐知道她要做什么,劝道:“我既然打定主意要叛教,就没想着活。你听,他们快追上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忍一忍,你抓着上面往上掰,我往下压,我们合力把夹子打开。”温乐公主把竹管藏在腰带里,瞪大眼盯着鹿隐,“试一试!”
鹿隐见劝她不动,只好咬紧牙关,配合她一起尝试着打开夹子。一次又一次,就在鹿隐疼得快要晕死过去时,铁夹终于被他们给撬开了!可这时,追赶他们的人马已经绕过山梁,急速朝他们奔来!
“他们来了!快走啊!”鹿隐急切的吼道。
温乐公主望了眼后方,取下缠在鹿隐脖间的红纱,迅速帮他包扎好伤处,用力将他搀扶了起来。
“从现在开始,你别把当成个女的,咱们就是,就是难兄难弟。我要把你带到安全的地方!”
“你是不是公主啊?你怎么这么犟?”鹿隐由衷问道。
温乐公主斜睨了他一眼,笑道:“要是在宫里,你胆敢对公主这样说话,是要被大卸八块的。”
“你不怕吗?他们可是要将你活活烧死的!我要是你,早有多远跑多远了!”
“我愿意赌一把。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现在不报答你,只能等来世了。”
鹿隐搭着她的肩膀一蹦一蹦的往前跳,闻言他扭头看向她,还没问出口什么意思,就被她推进了芦苇丛中。她用芦苇将他遮掩好,叮嘱他千万别出来,等她带人回来救他,然后她就钻进了茂密的芦苇荡里,朝南奔去。
马蹄纷沓而至。
“那有人!站住!”
“放箭!”
法门寺,气氛凝重。
“这人嘴硬得很,什么都不说。”
温在恒看着满面戾气的柴峻,心又往下沉了一分。阏逢护法死活不开口,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距公主被劫持,已经过去七个时辰,那丫头不知在何处,也不知……
他连想都不能想,一想心里就堵得难受。
“我等不得了!”柴峻叉腰在殿中来回踱着步,原本清俊有神的双眸血丝遍布,透着一股子狠厉,“我要去凤翔,廖菊阳若在那,我就一刀砍断他的腿,拖也要把他拖来。他要是不在,我就把刺史府给拆了,学你当年,把他家人绑了吊城楼上,我就不信他不露面!”
温在恒紧了紧手,望着被日光照得一片惨白的青石板,眉头皱紧,没有说什么。从得知那丫头出事,他的眉头就没有舒展开过。其实,在阏逢护法嗷嗷惨叫时,他就想过再去凤翔了。管它合不合适,后果严不严重,只要逼得廖菊阳出面,什么招他都使得出来。可廖菊阳不是个普通人,他筹谋已久,于今大有鱼死网破之势,他若真等到祭典后才出现,他们就白白浪费了时间。
他没去,不过是在等,等一种可能。
所有人都很着急。胡尚宫带着公主的两个小婢女跪在大殿佛像前一直在为公主祈福。就连智藏法师都想着用佛法感化下阏逢,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开口招供。可进来一见阏逢比鬼还吓人的惨样,他连声喊着“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就急忙退了出去。
柴峻大步往外走时,差点和冲进来的盛煦然撞上。盛煦然手中捏着一个纸卷,激动的对温在恒和柴峻道:“圣火教有信了!飞箭传书!”
温在恒暗沉的眸子忽地一亮,三步并两步上前取了纸卷展开来看。柴峻亦返回来,凑到他身边看。殿内的诸葛子获、李申、孙粲等人也都围上前来。
“一命换一命?呸!那什么狗护法怎么能同公主相比!”孙粲呔道。
温在恒紧绷的脸终于稍稍缓和了些,道:“这才说明这个阏逢护法对圣火教的重要。圣火教十大护法的名字是按照十天干取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入教越早名字越靠前,阏逢是十天干首位,他许是圣火教的元老,知道圣火教所有的秘密。而且,你们想过没有,他们已经劫持了公主,为何阏逢还要带人留下来埋伏在密道出口处?”
“这个问题同圣火教那三个妖女为何要去拜见温将军你是一样的。”诸葛子获道,“他们还想抓了温将军,献给廖菊阳。只是他们太小瞧了咱们,太高估了自己。”
“道长所言甚是。”温在恒道,“我想阏逢或许同廖菊阳关系匪浅。方才审讯时,强参军说阏逢的箭法已算十分了得,至少有十年八年的功底。习武之人,兵器使惯了,一般不会轻易更换,弓箭亦如此。强参军仔细查看了阏逢惯使的弓,然后问他以前是不是当过兵。”
众人把目光都投向强波,强波道:“军营中训练弓弩手,招式都是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