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英树此时真是看天天美,看山山美,心情好得很。他起初还担心揍了耿烁会给温在恒带来麻烦,后来公主这么一闹,直接将他那一篇翻过去不提,顺带又教训了那小混蛋一次。
“《孙子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不得不承认,公主比我厉害!兵不血刃,只凭三言两语就将那小混蛋治得服服的,我打了那厮半天,累得手都酸了,也没打服那厮。”江英树笑着对温在恒道。
温在恒浅笑了下,道:“下次可不能这么冲动了,耿烁固然可恶该打,可若真打出个好歹来,闹到洛阳,也是件棘手的事。”
盛煦然道:“我瞧着公主这两天病恹恹的,整日昏昏欲睡,没想到带病战斗力还是如此之强,当真是小瞧她了。你说她怎会知道耿烁背后有人怂使呢?”
温在恒脸上的笑意扩散开来,眸中闪着柔光,道:“与其说是兵不血刃,我看兵不厌诈倒更准确些。”
马车里,彩墨一脸崇敬的看着温乐公主,问:“公主和耿二公子之前连话都未说几句,你是如何知道他背后有人怂使的?”
温乐公主手臂搭在窗上,支着头,懒洋洋道:“我瞎猜的。”
彩墨张了张嘴,瞎猜的?
“我呀原本想虚扣一顶图谋不轨的罪名给小土鳖,好吓唬吓唬他,叫他晓得本公主的厉害,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给扣实了。这叫什么,这叫如有神助!”温乐公主笑了笑,只是笑容太平淡了些,搁以前若她赢得这般干脆漂亮,定会开心得眉飞色舞,饭量大涨,夜里做梦都在笑。而现在也不知怎么了,出了口恶气,也只那一时片刻爽了下,过后意志非但没被激升反而更加消沉了。
从长远来看,她赢多赢少赢了谁都无甚意义,因为最后输的一定是她。结局从一开始就是注定了的。
面对强权,耿烁一句“恕难从命”脱口而出,她却不能。
她正低垂着眉眼兀自想着心事,窗边的阳光却被完全遮挡住了,感觉到一丝凉意,她抬眼一看,舅舅不知何时来了!她忙不迭地收了胳膊拢了腿,端坐好了。
“送你的马可还满意?”
温乐公主反应稍迟缓了下,点头“嗯”了声。
“若不满意,走前还来得及换。”
还能换?难道不是他特意挑选的吗?温乐公主心生疑惑,却不敢追问,只道:“不换了,那匹马就很好。”
温在恒看了看她的脸色,没看出什么来,便把一个包袱从窗口递了进来,道:“在牧场现摘的,拿来开胃消食,别吃太多。”
他说完便驾马走了,温乐公主把包袱放在腿上,解开来一看,里面装的是鸡蛋般大小的杏子,几十个,黄澄澄的,散着一股清新的果香。她拿起一个来,见杏子上面还有水珠,想必是在水里洗过了,她咬了一口,酸甜的果汁立刻激醒了味蕾,让她口舌生津,食欲大动。
“将军想是见公主这几日喝汤药太辛苦,胃口不佳,便让人摘了黄杏予公主开胃。他平时对公主虽严厉了些,可到底还是关心爱护的。”彩墨笑道。
听到“爱护”这个词,温乐公主停了下,心想是“监护”才对吧,她没有纠正彩墨,在小桌上铺了两块丝帕,把黄杏分装了一些,叫她拿去和知雨、阿吉他们分着吃。
彩墨抱着两包黄杏才下车,柴峻就进来了,看到温乐公主腿上铺放的黄杏,拿起一个就吃了起来,道:“好吃,哪来的?”
“舅舅从牧场摘的。”
柴峻噎了下,把吃剩的半个杏子随手从窗口扔了出去,抹抹嘴道:“越吃越酸,酸得倒牙。到陇城,我给你买大的甜的。你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糖瓜、葡萄、蜜桃正当季,拉一车走,路上你想吃了随时能吃到。”
温乐公主没有搭腔,把包袱收拢系好,放在一边,没有要扔掉的意思。
柴峻面上略显尴尬,心里暗骂这牧场的管事太不会办事,既然种了果子,知迎亲车队路过,就应该主动献上新鲜瓜果,不主动也就算了,还让人随便摘,这是严重的渎职!一点眼力价都没有,当罚去扫马厩!
柴峻挠了挠额头,朝温乐公主那边挪了挪,道:“耿烁那小子口无遮拦,他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他说的也不尽是错的,我确实恶名昭著,而你原本就是为时势所迫才奉旨娶的我。抱歉,拆散了你同会宁县主青梅竹马的情分,我也不想的。”
“哪有什么青梅竹马?”柴峻扶额苦笑,“我是认识她比较早,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每次顶多也就寒暄一两句而已,怎么就成了青梅竹马了?”
“至少,让你娶会宁县主,你不会抵触。”
柴峻深吸一口气憋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纠结了片刻,叹道:“搁以前是不会抵触,但自从歪打正着遇上你之后,除你之外,我谁都抵触。”
温乐公主低头看着自己的裙角,神色不明,半晌幽声道:“我虽为公主,其实和那鸽奴一样,都是用来笼络你的。方才见她被打,我在想若有一日,我也无用了,境遇怕也和她一样惨。”
闻言,柴峻的心猛地一缩,抽抽的疼了起来。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注视着她,轻声道:“不是的,不管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