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鸽奴这段时日不是一直跟随二公子左右吗?去驿馆把她带来问一问,看她有无留意过出现在二公子身边的人。”温乐公主道。
她话说完,众人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默了默。温乐公主和柴峻不明所以,王五奎道:“那鸽奴并未随我们住在驿馆,她说她是二公子的人,二公子去哪儿她自当跟去哪儿。我当时还好心劝她来着,她没听,我也就没再勉强她。”
“这么说鸽奴是跟随二公子住进了云来客栈?”温乐公主说罢转头看向那个来报信的官差,问他,“你们可曾在客栈发现一名怀抱琵琶的女子?”
“回公主,客栈已被我们团团包围,里面的人一一清点过,并未发现怀抱琵琶的女子。”官差会话道。
温乐公主顿了下,心想这官差怕是新来的吧,怎派了他回来传信?于是她细说道:“你且回去,让在场的班头仔细盘问客栈的掌柜、跑堂,问他们二公子入住时是否带着一名怀抱琵琶的女子,她面上有伤,许是带着帷帽遮挡。若那女子离开客栈,必不是破顶穿墙而出,可有人看到她离去?”
“是,小的都记下了,这便回去!”官差激动地作揖道。
柴峻按了按额角,让王五奎跟去协查。
诸人来到耿烁的书房,里头摆设简单整齐,并无翻找的痕迹,只桌案上除了笔墨纸砚,赫然斜放着一本《诗经》!封皮上有浅淡的血迹,诸葛子获随手一翻就翻到了被撕去的那页。
“潜入耿二的书房,难道只为了撕这么一页纸?”江英树不解,“还是那首诗有深意?凶手此举是想表达什么?”
《式微》此诗本是哀怨的,只那把染血尖刀生生让这首哀怨的诗变得凄厉瘆人。那感觉如同隐藏在暗处的阴魂,面目狰狞,在人背后催命似的念着:式微,式微!胡不归?
盛煦然看了眼温乐公主,走到温在恒身边,凑近了轻声道:“大哥,会不会……”
“不会。”温在恒声音很轻,语气却十分果断。
温乐公主站在一排书架前,上面的书籍摆放得整整齐齐,皆寻常可见,且大半书籍都是簇新的,由此可见耿烁果不是个爱读书的。凶手潜入书房,撕掉《诗经》中的《式微》篇,是特意为之还是无意间顺手为之?温乐公主从左到右从上到下一层层的察看,在书架的第三层右边找到了《中庸》、《论语》和《孟子》,再往右是《尚书》、《礼记》、《周易》和《春秋》。
“桌上那本《诗经》应是从这儿抽走的。”温乐公主指着《孟子》和《尚书》中的缝隙道,“书架上的书摆放得比较密,书与书紧贴着,即便抽出一本来,中间的缝隙也很小。”她踮起脚尖试着从第二层书架上抽出来一本,不是轻易就能抽出的,“我觉得《诗经》是凶手有目的的抽出来的,许是书中夹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撕下《式微》就是顺手了。”
诸葛子获的拂尘从书架上滑过,道:“公主所言极是,书架上的书籍若是经常抽取翻看,书页会破旧卷折,摆放起来不会像这般紧贴。二公子不喜读书,故而书架摆得密密整整,凶手冒险潜入书房,抽出《诗经》,断不会是为了撕下《式微》,如公主所猜想,这书中定是夹了别物。”
柴峻看着温乐公主,冷肃了许久的面容终柔和了几分。发现血指印是女子的是她,从书缝来推测凶手意图的也是她,他家温乐真是细致入微,冰雪聪明!他这小媳妇不仅越看越满意,还让他打心底里生出自豪感来。
“夹在书中,密信?”盛煦然道,“那个在背后怂使耿二的人,这书里夹的会不会是他们之间的往来信件?”
“既是背后怂使之人,他若怕被发现,大可杀了二郎灭口便是。只拿走信件,却留二郎活命,是为何?”柴峻猜测温在恒等人已知那背后怂使之人是谁,但这话不能经他的口明说出来。
“我直觉二公子的眼被剜和他剜佛眼一事相关。”温乐公主凝思道,“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鸽奴,果真是她的话,我想我知道她潜入书房所取何物了。”
在场诸人的目光都落在她那沉静的小脸上,等着她往下说,这时房外忽然传来阵阵琵琶声!弦声婉转和畅,似柔荑轻拨心弦,屏息听来,隐约还伴着歌声,唱的正是《式微》。
诸人先后奔出书房,弦歌之声从屋顶传来,听得十分真切!诸人仰头看,只见银月下屋顶上果然矗立着一女子!她怀抱琵琶半遮面,身披墨纱,臂挽赤练,一袭宝石蓝色长裙在风中翻舞。她梳着高髻,发间簪了一朵白牡丹,待琵琶缓缓落下,露出一张冷艳至极的脸来。
众人霎时惊呆,屋顶那女子分明就是鸽奴,可她那邪魅狂狷的神情还有周身散发出的妖孽气息,都让众人无法和那个娇弱可怜的艺姬对上号。
“妖女,可是你剜了二郎的眼睛?”柴峻怒喝。
鸽奴拨了下琵琶,妖媚笑道:“便是奴家又如何?你上来打我呀!”
柴峻气噎,攥了攥拳,问她:“你潜伏在二郎身边,所图为何?”
“你那好表弟想把我送你,好教你沉湎女色,荒于淫乐。奴家不过是借他的梯攀附上你,本想与你**一度来着。奴家若真睡了柴少主,这日后混江湖时也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