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桃园就是朱老太爷一手打造出来的,其他几个园子则是其余几个世家有样学样,一点一点发展起来的。
从朱老太爷到如今的几位朱公子,碧桃园已经传承了四代人。四代人,两三千条少年、少女的性命。若非要杀鸡儆猴,就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朱老太爷和朱老爷在乱剑之下,很快倒下。
雨水冲刷着血水,很快染红了大片石坝。
零星有尖叫声响起,但很快又戛然而止。
石坝很静。
除了雨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陈韶的目光扫上一圈后,落到朱爷、朱二爷身上:“还有没有不服之人?”
朱爷、朱二爷的脸色比雪还要白,眼里的惊恐似能凝成实质。与朱老太爷与朱老爷一样,他们也没有料想过陈韶敢动手。他们可是朱家呀,是洪源郡实力最强大的朱家,他们不仅有钱,还有一帮劫匪可以差遣,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既然没人吱声,”陈韶的目光看向四位求饶的管事,“你们既是朱老太爷和朱老爷身边的管事,想来知道不少的情况。我喜欢识实务的人,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把你们知道的都交代出来,我可以饶你们一命。蝉衣,带他们去偏厅!”
蝉衣脆生生地应了一句是。
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陈韶的每一次审讯,蝉衣几乎都没有错过,依样画葫芦,加上四个管事确实识时务,很快朱家的一切都被记录在了一页页的纸上。在蝉衣拿着纸给陈韶过目时,丁立生及刽子手也陆续来了。
看着跪在大雨里的朱家人,丁立生颇有些畅快地在朱二爷跟前停住了脚步。朱二爷希冀地看着他,脸上流露着从前从来没有过的祈求。丁立生看着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以往都是他伏低做小的讨好他们,尤其是朱二爷。可如今他站着,他跪着,他在求他救他,多好笑呀。强忍着屁股的疼痛,也强忍着陈韶可能会有的斥责,丁立生蹲下来,看着曾经对他总是不屑一顾的朱二爷,故意大声说道:“朱二爷应该还不知道,朱家为何会落得现在的下场吧?是因为你。”
朱二爷质问:“因为我什么?”
“因为你让那几个百姓拦路告我。”丁立生满是恶意地说道,“公子在解决了文家后,原本还拿不定主意下一个要对付谁,可巧你就指使着那几个百姓告我,我就顺水推舟,让公子先来解决朱家。”
看着他惊惧愤怒的脸,丁立生嘿嘿一笑,“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是你指使的那几个百姓?是范二爷告诉我的。以前你一直对我横眉冷眼,我还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呢,结果范二爷厌恶你就算了,连一直唯你马首是瞻的顾二爷也算计你,我还真是同情你。”
说完这些,丁立生这才快意地起身走进正堂,恭敬地向着陈韶揖手道:“公子。”
陈韶看一眼他,又看一眼愤怒交加的朱二爷,最后看向跟在他身后的刽子手:“开始吧。”
丁立生应一声是后,驾轻就熟地将箱子抱到一边,而后拿出里面的证据,飞快扫两眼雨中的朱家人后,便一张一张地念了起来。每念一张,就有人头落地。
在连续斩杀了七八人后,在念到朱四爷的名字时,陈韶突然开口道:“朱四爷有几房妾室?”
丁立生朝哭嚎着求饶的朱四爷看一眼,又朝他身边看一眼,恭敬答道:“有三房妾室。”
陈韶吩咐:“将她们请过来。”
丁立生虽不明所以,还是朝着屋外叫道:“朱四爷的妾室是哪几个,赶紧过来,公子有事过问!”
早已经瘫成一摊软泥的三个妾室,连滚带爬地进了正堂。朱四爷也想跟进来,被羽林卫给拦住了。在将长剑架在他脖子上时,他鬼哭狼嚎的求饶声也没了。
陈韶看一眼他后,目光落到三个妾室身上,“可有姓骆之人?”
没有人回答,陈韶又问了一遍:“有没有姓骆的人?”
好一会儿,右侧的妇人犹犹豫豫地跪坐起来:“回大人,妾身姓骆。”
“你根本不姓骆!”中间的妇人大声道,“大人,她在撒谎,她不姓骆!”
左侧的妇人也跟着叫道:“她不姓骆,她在骗人!”
妇人吓得哆嗦着双唇,连连磕头道:“大人饶命,妾身的确不姓骆,妾身本姓罗,但妾身的爹,妾身的爹是骆爷。”
说着,便磕磕绊绊地将自个的身世讲了一遍。
屋外还没有被处斩的朱爷听到,猛然抬头道:“你爹是骆爷,是你害我朱家……”
羽林卫的长剑过去,朱爷也不甘地闭了嘴。
陈韶看一眼妇人弱柳扶风的身段及低头时露出的那一截优美脖颈,放软声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妇人规矩地答道:“妾身罗庆容。”
陈韶看着她身上的湿衣裳,吩咐蝉衣:“带她去换身衣裳。”
罗庆容欣喜地叩谢过后,恭顺地跟着蝉衣走了。还没有走几步,伴着剩下的两房妾室争先恐后的求饶声,雨坝里两道叫‘娘’的声音也相继响起。罗庆容停住脚步,看向被雨淋成落汤鸡的两个孩子,面有不忍道:“我能不能带上他们两个?”
蝉衣看向巴望着罗庆容的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