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朔听出妘楸语意带寒,自知又得罪了佳人,忙赔笑容,“自然顾念!自然顾念!何敢不顾念!”
“便是顾念到走火入魔,无事生非,造谣生事?”妘楸冷眼嗔责。
偏这时,不明所以的青鸾又走上来行礼道,“恭喜二哥哥!恭喜楸夫人!楸夫人有喜……”
“没有没有!”蔚朔连连摆手,却见妘楸忽地掷下手中剑,拂袖而去,不由又嗔怪起青鸾,“你们可尽会添乱!”便也顾不得众人,转身去追,却又听身后青鸿冷言嘲讽,“所以她肚子里倒底有货还是没货?还是有货也未见得是可以见光的玩意……”话未说完,蔚朔已提剑杀回到跟前,大喝一声,“跪下!”青鸿扬了扬眉,蔚朔又喝,“初阳城青鸿,寡人令你跪下!你青门是要反吗?”
青鸾见势忙先跪了下去,口中央告,“二哥哥,二姐是为了我才一再冒犯楸夫人,二哥哥要罚就罚我罢!”青澄一旁也跟着跪下,央求,“舅舅,二姑姑确实有错!可是澄儿愿替二姑姑受罚!”
蔚朔根本不理会她二人,举剑指向青鸿,“你或者跪下,或者举剑与寡人较个高低?来呀!”
青鸿何尝不知,跪下是臣,举剑是逆臣,试问青门又岂能做逆臣!僵持片刻终是弃剑跪倒。
蔚朔仍怒气难平,举剑压向青鸿肩头,“寡人要你收回方才所有诽谤楸夫人之言辞!”
青鸿昂首立目,讥讽道,“说出去的话如何收回?要不,你割了我的舌头?!”
“也不是不能!”蔚朔恨道,“你青门上下倒底有完没完!走了两个,又来两个!你们是打量着寡人不敢把你们如何了是吗?!寡人就知道,纵了雯若必会使你们得寸进尺!愈加猖狂!”
“你要打我就打,要杀我就杀!不可捎带着鸾儿!这个和你一般蠢的人,原就是一心一意来给你做妾的!若是做妾你也不容,那她就只能一头撞死在南城门!也算我青门给你尽忠了!”
青鸿话里夹枪带棒,敲打的蔚朔竟无言以对,再看跪在一旁早已泪湿双颊的青鸾,心中又愧又疼,忙放缓了语气,劝道,“鸾儿,你先起来!我说这些原不是冲你来着!寡人知你心意!”
未想一言惹得青鸾愈发抽泣不止,被弃的彷徨,被冤的委屈,数月来的无助与心伤,顷刻间化做磅礴泪流,真是愈想愈悲,愈悲愈痛,一时掩面哀哭竟不能止。
蔚朔见状瞬间软了心志,不得不丢开利剑,上前扶起青鸾,轻轻拥在身前,劝慰道,“好妹子!是二哥不好!二哥负你!只是你放心,你既肯来,二哥必好生待你!必不使你再受半分委屈!”
“你使青门嫡女屈居侧室便是给她天大的委屈!”青鸿仍要口诛笔伐,“真真是色令智昏!什么救命之恩!分明就是贪图人家狐媚颜色!只那柳腰桃面冰肌玉骨媚眼如丝岂有男子不爱……”
蔚朔这回再不等她说完,推开青鸾,忿忿拾起地上宝剑,甩手一挥,剑脊正弹在青鸿右臂,青鸿痛呼一声,怒目而视,“你竟打我!蔚朔,为个妖女你非要闹到众叛亲离吗?也配称王?!”
蔚朔怒不可遏,挥手又是一击,青鸿气力不支,倾身倒地,恨道,“你最好是打死我!否则,我迟早还是会杀了你那千骄百宠的狐狸精!我青门上下皆与她不共戴天!愚昧昏君!”
蔚朔还要挥剑,却听远处马蹄声急,抬头看,只见沙尘滚滚,一纵战马萧萧,疾驰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