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诗经·豳风】
“殿下真无此意?”阴德怀疑的看了刘熙一眼,对方那懦弱无能的样子确实不像是有心存异志的人,难道是自己想错了?阴德随即语气缓和了下来,眉宇间仍存有一丝疑惑:“可我听说殿下要与臧霸结亲?”
“是有此事。”刘熙心虚似得避开阴德的目光,一脸无辜的说道:“国相不是曾说过,要与臧霸多多结好,这样便能少生刀兵之祸。孤谨遵教诲,心里想着将郓亭主嫁给其子,两家结好,便就再不会生出事端了。”
阴德一时倒有些摸不准刘熙的底细了,若说刘熙愚笨,却又能想出这么个法子来笼络人心;若说刘熙聪明,可看着又不像是能干大事的人。一时间他竟有些犹豫了,最后又问了句:“这真是殿下的主意?”
“是叔直的主意。”刘熙立即将萧建提了出来。
想起萧建与刘熙亲如挚友的关系,阴德立时释然了,于是他疑虑暂消,叮嘱了刘熙几句后,便告辞离去。南阳阴氏出身的他虽然对臧霸很是不屑,但至少对方现在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又是急需用他的时候,是故阴德还要去准备给对方调度粮草。
阴德走后,萧建从深处的布帷之中走了出来,对刘熙说道:“国相与我等并非一心,留之不得。”
刘熙也是顾虑颇重的点头道:“国相已经开始怀疑我了,看来即便是我如实相告,其必也不会附从于我。”然后他顿了顿,思虑了会,复又说道:“可阴公毕竟出身大族,颇有名望,又是朝廷封拜的国相……我等可有何办法决其去留?”
萧建早有打算,走到刘熙身边诡秘一笑:“这件事,正好让臧宣高去办好了。”
刘熙微微阖上双眸,不再言语,两手互相紧握着。
萧建读出了对方眼底的那一丝不忍,忍不住提醒道:“殿下,大丈夫行事就当果决!事已至此,譬如马行于栈道,再无回转的余地了!”
刘熙似是听进去了,缓慢而坚定的点了点头。
翌日,臧霸率一万精兵北上,于道中遭遇昌豨、孙观等军。孙观、吴敦并没有故意隐瞒臧霸的意思,原本只是在昌豨的挑唆下,认为以臧霸的性格决计不会主动叛乱,所以才想先造成既定事实了,然后再与臧霸陈情。此时两军阵前相遇,孙观立即派出胞兄孙康前去说项,想让彼此兄弟冰释前嫌、再次联手,谁知臧霸毫不理会,不仅让人扣下孙康,更是一声令下,直接命令开战。
臧霸麾下精兵很多都是随其纵横泰山的老班底,作为泰山诸豪的领头人,无论是陶谦还是刘熙,多对其给予了大量资源上的倾斜。昌豨、孙观等人认臧霸为主不仅是尊其声名,更多的还是畏服对方的实力。
两者军力悬殊的情况下,面对曾经的大哥,孙观与吴敦一开始都不敢下狠心抵抗,这就造成战事甫一开始便成压倒性的态势。眼见己方逐渐节节败退,昌豨急在心里,不由怒吼道:“仲台,管好你的兵马!再往后退,我军的阵脚就要被冲乱了!”
“宣高为何要与我等交兵?这其中必然是有所误会!”孙观置若罔闻,拉着昌豨一个劲的问道。
昌豨气急,连声说道:“你这个兄弟已经视你为仇敌了,你还在想有什么误会?”
孙观两眼涨得通红,怒视着昌豨:“当初可是你提的主意,说是先把事办了,再与宣高陈情缘由,如今却到了这般地步,你难道就没什么可说的?”
“以宣高的性子,就算这是壮大我等实力的良机,他难道就会容许我等引外敌入内图谋叛乱么?所以当时就只能瞒着他,他心里只要还信你几分,今日就该是派使者、而不是派兵!”昌豨毫不慌乱,更是做出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蛊惑说道:“如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再这么柔懦下去,到时候先死的就是你兄长伯台!倒不如我等先将其击败,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也不迟!”
“好、好。”孙观也不是善类,情势就在眼前,臧霸眼看是要与他们打个鱼死网破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加上又被昌豨几句话挑动,孙观连声说道:“本想与他共富贵,既然他不仁义,也莫怪我不讲情面了!都给我上去,谁也不许撤!”
说着,便与吴敦二人身先士卒的杀了过去,与臧霸、尹礼的部众兵戎相见。
昌豨在身后看在眼里,眼里悄然流露出一抹精光。
孙观与吴敦亲自带人杀回战阵后,或多或少的挽回了不少局势,虽然仍旧处于下风,但也不是骤然败亡的姿态了。而通过前方部将的回馈,臧霸感受到对方反抗的激烈程度,愈是认定孙观等人已经彻底背叛自己,于是心中再无一丝犹豫,收起了最初只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的想法,亲自带兵压上。
双方互相呐喊着,虽然乱喊乱叫吓不住彼此,但生死之间的恐惧与战栗都明显的减退了,哪怕再这样狂乱的气氛当中,初次上阵的新兵很容易因此而体力衰弱。
几乎就在同一时刻,从高空俯视,平地上两道黑压压的浪潮在一片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之中再次遭遇了。浪涌碰撞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与迟缓,事实上现在除了某一方败亡溃逃,否则就算臧霸与孙观等人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