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后便将闲人驱散,徒留了卢绩、温恢等人。
来的正是一身轻装的弱冠青年,名叫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他与温恢相识,见到温恢后,立即上前说道:“贼人害了温府君,更要加害与你。公孙纪以为你藏匿于我处,昨日下午便派了轻骑过来,如今我家已经不安全了,所以特来知会你一声,怕是要辜负府君的托付,不能护送你西去长安了。”
温恢其实并未沮丧多少,他父亲生前曾隐隐向他透露过几分,孙礼是涿郡有名的义士,温恕特意让温恢前去接触,就是为了引人注目,从而为自己托庇于卢氏家中打掩护。
如今自己连累到了对方,让大致知情的温恢好生过意不去,而在孙礼看来,温恢这副黯然的神情却更像是对命运的茫然无措,他不由宽慰道:“郎君毋庸担忧,温府君待涿郡有恩,我始终念着他这份情。纵然是一时离不得涿郡,我也要护你平安。”
“为今之计,还是先设法请出尊先君的遗体,将其暂且安葬。”卢显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一边的卢绩是个没主意的,苍白着脸坐于一旁,只顾得唯唯诺诺。
而就在商议之际,一个奴仆仓皇的闯了进来,着急的说道:“山、山下来了好多骑兵!”
“怎么可能!”孙礼被众人注视着,霍然起身,惊怒道:“我这一路分明掩藏好了行迹,断然不会有人尾随,这片刻的功夫,我如何会不知后方动静?”
“阿翁在世时,常说孙君是燕赵难得的义士,小子自然是信服不疑的。”温恢很快敛了神色,解释说道:“只是这行人马来的太蹊跷,若非尾随而至,想必就是公孙纪另外派来的。”
“公孙瓒还敢来欺侮我等?”卢绩不敢置信的说道,他父亲是海内名儒,又是公孙瓒的恩师,公孙瓒再如何残忍暴虐、杀害郡守,也不至于疯狂到冒犯师门。
卢显暗悔自己居然下意识的怀疑起了对方,此时忙道:“是这个道理,我等先去看看,好做防备。”
孙礼这才气平了些,与卢显、温恢等人登上高处往下俯瞰。
那是一队星火飞驰的骑兵,人喊马嘶,走到近前丝毫不在乎任何荫蔽,大张旗鼓的往这方院落中策马奔来。连月光也照不进的深黑树林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粗壮的疾呼。
“都给我赶快些!这里头的人,一个不留!”
“诺!”一阵整齐划一的应命,惊得蛙不再唱、宿鸟飞逃。
温恢瞧着远处的动静,瘦削的身子不由一阵发抖,他紧紧把着栏杆,耳畔似乎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声音。
“记着了,咱们是易京来的白马义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