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木丁丁,鸟鸣嘤嘤。出自幽谷,迁于乔木。”
吕范为得知孟氏不习水战后,当即建议孙策派遣江东老卒乘船渡过邛池泽,绕了一个圈子从背后突袭敌营。
这是毕其功于一役的关键之战,若是不成功,等甘宁援军到来,即使孙策有周瑜的支持也只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靠边站了。所以为了这次突袭,孙策留下吕范带伤兵守城、虚作声势,自己则与朱治、陈武等人乘船渡池。
孟氏、雍氏不谙兵法,疏于水战,居然在当晚便大败一场,营寨被火烧了一阵,连夜逃往郡南。
而在此时,千里迢迢赶来的安南将军沮隽也进入永昌郡,与郡功曹吕凯等人一同扫除了郡内的零星叛乱,然后挥军直指益州郡,与仍在坚守的王伉、李恢等人收复了近半的郡县。
孟氏等人在败退之后本还行收拢残兵,修整后再度进军,却在途中得闻后方遇袭,全军上下顿时没了战心,忙回师返军,结果在途中与沮隽麾下校尉霍峻拦住,死战一场,居然未能冲破霍峻的营寨。
益州郡,秦臧。
孟氏、雍氏正在为接下来是继续团结在一处同时进兵,还是化整为零,就地分散至山林而争执不休时,不远处的密林中正缩着一支刚来不久的兵马,虎视眈眈的观察着走出山林,来到平地与人作战的蛮夷们。
“看这个军容,恐怕也只有二三千余人了。”一个青年操着交州特有的口音,在大树旁对一名圆脸汉子说道:“安南将军的意思是不能纵容彼等逃窜山林,这一战务必要打出并州、凉州平胡的结局来才算是对朝廷有所交代。”
“所以将军才将你派来了,不然寻常战阵,那舍得让你出战?”那圆脸汉子手扶着刀柄,轻笑道。
这青年正是沮隽麾下唯一的骑都尉刘彦,掌握着数百名交州精锐骑兵,寻常被沮隽视若珍宝,眼下最后关头也将其派上了战阵。而此间为首的圆脸汉子则是沮隽麾下校尉魏延,他与霍峻都是沮隽奉诏从荆州收集郡兵南下交州时带出的骁将。
“甘将军的兵马还有多远?”魏延紧盯着远处的蛮兵营寨,开始策划着一会若要是突袭,该从哪处薄弱地带突破。
刘彦犹豫了下,道:“前面山路险阻,消息难探,一时也不知道踪迹。”
“那就不要等了,霍仲邈这人太会守御,连战数日,再守下去,城外孟氏的蛮兵非得自行散去不可。”魏延像是褒奖、又像是埋怨的说道:“此番孙都督虽与甘将军合兵一处,但他麾下兵马伤亡太重,等他做先锋来此,恐怕也起不了大用处不等了!再过一刻,我等便出战!”
“谨喏!”刘彦欣喜的说道,这次行军作战,他自然是想多立战功,如今最后的大功近在眼前,他哪里会让外军来分一杯羹?
于是刘彦传令下去,众人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刻,只见敌营中已升起缕缕炊烟,魏延又盯了一会,这才喝道:“杀!”
益州郡,滇池县。
沮隽正在浩渺的滇池边与王伉、爨习、李恢,以及从犍为属国南来相援的黄盖、吴班等人详谈,两鬓微霜的他较之以前更成熟了几分,以前那暴烈耿直的脾性此时居然也收敛了些:“诸君皆有功与朝廷,此战之后,必当一一具奏,上呈天子嘉奖。”
说着,他便看了看身旁的记室士孙萌,对方闻言点了点头以示肯定。
“请问将军,眼下天兵平叛南中以后,朝廷接下来将会如何呢?”益州郡丞王伉说道,在益州太守审长宾被杀以后,他就是益州郡官职最大的士人。
他问的问题其实也牵动着其他人的心思,其实谁心里或多或少都明白一点,这次南中蛮夷作乱,大略是朝廷推行的政策侵害了本地宗豪、蛮酋的利益。这次叛乱波及益、荆二州,声势极大,虽然一开始徐晃的果决迎战、蛮兵的不堪一击让许多汉人豪强暂时不敢蠢蠢欲动,但众人仍不免在想朝廷在此事之后的决心会不会有所减弱。
沮隽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他虽然镇守在偏远的交州,但因为族亲沮授在朝任职的缘故,有些消息他也十分灵通:“交州士氏,你们应该听闻过?想是如此豪强大姓,在交州之势几可动荡郡县,可朝廷诏书一下,那些坞壁部曲还不是都尽皆拆散了?谁人又敢违逆朝廷之意呢?”
“可我听说士氏亲族遍居州郡要职,诏书即下,彼等难道就”爨习疑惑欲言又止。
沮隽冷笑了一声,说道:“在来之前,合浦太守士壹、南海太守士武等人确实阴谋造反,好在及时发觉,大军旋至,乱兵旋灭,士氏宗族因此而衰,之后朝令便再无拦阻。”
众人吸了一口气,心觉沮隽手段太狠,这样的地方大族居然说杀就杀了,要知道现在士燮还在朝任职呢。
“士公已因此免官,但天子念在他无知无过,故赦免余罪,准其回乡。”沮隽知道眼前这些人因为身处偏僻之地,又因蛮乱而贻误朝廷消息,所以多说了几句:“我在来时的路上听说,士公回交州后,主动拆毁坞壁、解散部曲,如实贡出田亩等籍册,天子为此嘉赏了一个关内侯予他,还让其子士徽入国子监读书。”
语罢,沮隽身边的掾吏、交趾人桓治也表示所言非虚,而且他也是交州大族出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