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竹轻弹了下指尖,于是,一片金黄干脆的树叶轻飘飘地落在地面上。
而后,她看着陈流火,温柔地笑了笑:“好了,走吧。”
陈流火和她一道儿走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就一直想着她方才的那几句话。
眼神,你的眼神一点儿也不像恋爱中的人。
就是看到喜欢的人,就很深情、会发光的那种。
现在,你明白这种感觉了吗?
……好吧,他仍然不太明白。
他不是没谈过恋爱的雏儿,长达几年的有,短短几个月的也有,认真的有不那么认真的也有,但在那些长长短短的恋爱中,他似乎从没在她们的眼中看到方才那样的眼神出现过。
更进一步的说,他自己也差不多,好像从未对谁有过那样的眼神……
想到这里,陈流火又觉得张安竹的那个眼神有点表演得过火了。
还是那句话,他不是没谈过恋爱的雏儿。虽说那些恋爱都是无果而终,但喜欢一個人时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认还是知道的,什么“心跳加速”、什么“血液涌动”……这些小说中常见的描写,他也同样有过经历与体验。
身体的本能反应,总不能是假的吧。
这么一想,方才她那眼神,应该只是纯纯的演技。
换另一个女人,他可能还会怀疑几分,但这位可是les啊,而且她也说了她还没有过恋爱经验,那怎么可能对他有什么喜欢的眼神,还说什么“喜欢一个人的眼神”应该是这样这样,那样那样……
啧,自己这么聪明,身经百战,居然险些被个小女人给忽悠住了……
……
今天的气温很低,很冷,路边的两排梧桐树全都光秃秃的,只有寥寥无几的几片枯叶还幸存着,可怜地吊在那里,在萧瑟如刀的北风中轻轻摇晃。
冬天,是陈流火从小到大都最为讨厌的季节。
肃冷、瑟杀、凋零。
等年龄稍大了,他才懂得,它在四季里有它应有的地位。
生命在冬季沉寂、蓄养力量,只有如此,到了春天,它们才能重新萌发出来。
……
走到一半时,陈流火的手机里忽然发出一阵叮叮咚咚。
他随手摸出,解锁后,目光一扫,而后便略带无奈地“啧。”了声。
张安竹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妈在群里和人聊天呢。”
方女士刚在家族群里公布陈流火交上了新女朋友的喜讯,顿时,引起一阵骚动。
陈流火光是幻想了一下今年过年时他会如何疲于应付各路亲戚们的亲切问候的那画面,就觉得很是难顶……
“哦,”她笑了笑,说,“阿姨一个人说不定很忙,我们再走快点,去帮把手。”
方容确实很忙,一边在厨房里准备饭菜,一边容光焕发地在家族群里吹着牛。
听到门口处传来的动静,她立即放下手机,风一样卷出厨房。
看到刚进门的陈流火和张安竹,方女士立马清了清嗓子,一脸慈爱地笑着:“小竹啊,来了?”
“嗯,阿姨好。”张安竹也笑着说,同时让陈流火将他手里的一个袋子递了过去,“没带什么礼物,陈流火说阿姨你喜欢吃草莓,就顺道儿在水果店里买了几斤草莓。”
“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下次一定空手来啊。”方容笑得都合不拢嘴,“外面很冷吧,快进来,让陈流火给你泡杯热茶暖暖,牛奶也有。”
“好的阿姨。”张安竹弯起了眼。
进了屋后,她没有坐下,而是径直跟着方容去了厨房,“阿姨,我来帮你的忙。”
“你回去坐吧,我这里没什么要你帮忙的,”方容一边笑着说完,一边冲外面嚷,“陈流火你过来把草莓洗了,冰箱里还有一盒菠萝蜜,也拿出来给小竹先吃点儿垫垫肚子,对了,茶几上还有我昨天买的零食,小竹你自己看看,有没有你爱吃的。”
陈流火拿着草莓走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开始洗草莓。
张安竹笑:“阿姨,你也多少给我找点事情做吧,否则让我等着吃现成的,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不用,免得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不要紧的,是去年的旧衣服。”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小姑娘,说了不用,还抢着要做事。”方容的嘴里如此说着,脸上的笑容却绽放得愈发欢快了,伸手递过去一把小葱,“行了,那你帮我把葱理一理吧,待会儿我烧菜要用。”
“好。”张安竹接过去,又问,“现在锅里炖的什么呀,这么香。”
“红烧排骨。”方容说,“你爱吃吗?”
“当然啦,是我最爱的菜之一。”她甜甜地说。
“是吗,呵呵。”
“那边的呢,又是什么?”张安竹又问。
方容顺着她手指的位置看了一眼。
“哦,这是糯米豆沙粑,你们襄城没有这个?”
“很少看到,里面是豆沙馅的?红豆吗?”
“是绿豆馅儿。”
“啊?”张安竹有些好奇,“绿豆馅儿啊,那是甜的吗?”
“不是,咸口的。”
“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