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方容神色动容,过了几秒,她拍了拍张安竹的手背,温声说,“阿姨知道了,以后一定少吃。”
“好,”张安竹点点头,“您要说话算数,我会监督的哦。”
方容佯做不满,“哎呀,你还管着我啦。”
“不是管您,是关心您。”张安竹笑。
方容说:“那今天菜都准备好了,咱们还是照常吃啊。”
张安竹点点头:“好哦,不过我有个建议,要不把糯米粑和藕合改成煎的试试?”
陈流火正在客厅看电视,就听到张安竹喊他的名字。
他走进去问,“怎么了?”
“绿豆糯米粑用煎的比油炸的更好吃,我都吃了一个半了,”张安竹满足地叹了口气,“剩下这半个,实在有点吃不下了。”
陈流火看着她,皱眉,“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能浪费食物嘛,给你吃吧。”张安竹用筷子夹起来,送到他嘴边,甜甜地说,“啊——张嘴。”
陈流火刚想说不吃,嘴一张就被她塞了进去。
“好吃吧?”她笑眯眯地看着他。
陈流火:“……”
吃完饭,两人又陪方容闲聊了会儿家常,等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
“阿姨答应我以后不吃太油的东西了,”张安竹拉了拉围巾,说,“希望她能说到做到。”
“厉害,太厉害了。”陈流火竖大拇指,“没想到,你居然真能说服我妈。”
“其实长辈和我们一样,也喜欢听好听的话,喜欢被人哄着,”张安竹与陈流火并肩走着,笑笑,轻声地说,“我觉得,人性都是一样的,都希望自己能得到重视,得到尊重,特别是在亲近的人那里……”
陈流火看了张安竹一眼,脑子里忽地冒出个念头。
看样子,自家老妈还真的挺喜欢她。
那以后他们如果“分手”的话,方女士应该会有些难过吧……
“分手”两字一出现,陈流火的胸口中便涌出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烦闷,他摸出手机,打算看下新闻,转移注意力。
屏幕上的日期跳进眼中,才发现今天是周五。
对于写手,尤其是刚发布了新书的写手,周五是个极为特殊的日子。
一旦新书成功晋级了下一轮的推荐,这天下午,作者的后台就会收到一条通知短信。
如果没收到通知短信,则代表晋级失败。
一想到这点,陈流火更烦闷了几分。
张安竹眼波掠过身边略显沉默的男人,再看看他手里的手机,心中有了几分猜测。
她红唇微动,想说什么,但俏脸上又闪过一抹犹豫,觉得似乎说什么都不太合适,便咽了回去,只是将挽住陈流火胳膊的小手略微紧了紧。
回到云锦天居。
陈流火继续码字,但他心不在焉,窗外已经布满了暮色,才写了区区五六百字。
暮色愈发深沉,他站了起来。
“我出去走走。”
张安竹看着他,“这个时候出门?我马上就要去做晚饭了。”
“嗯,晚饭我去外面吃,”陈流火说,“你不用等我了。”
张安竹看了他几秒,没说什么,只道,“好吧。”
陈流火出门了,很快,他下了楼。
走出云锦天居后,他蓦地感觉到身边像是少了什么,显得过于安静了。
又过了片刻,陈流火才想起来,这几天中他还是第一次独自出门,身边少了一个人,自然,也少了一个声音。
他慢慢地往前走着,心里不知为何,有些空落落的。
真是奇怪,之前他也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却从没有过这类似的感觉。
陈流火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眼作者后台。
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依旧没有任何红点。
这个时候还没来通知,答案已经确定了九成九。
这一刻,连陈流火自己也无法说清,他的心里具体是什么情绪。
失落吗?当然是少不了的,而且很多。
烦闷吗?应该也是有的。
但更多的,或许还是迷茫吧。
他也写了五六年的小说了,从一开始的兼职,到现在的全职,写过的所有书加起来,总字数已经过了千万。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会像个新人一样,在第一轮试水推就遭遇惨败。
这让他的心不由得蒙上了一层阴影。
一层迷茫又迷惘的阴影。
走在路上,陈流火控制不住地想,自己真的适合写网文吗?
都写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还无法把握到读者的喜好,每次的成功,都是靠碰运气,而失败,也是运气……
在网文这个领域里,他真的有天赋吗?
写作这件事,对陈流火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意义,所以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从没后悔过走上这条路,这条遵循自我的路,但此刻,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涌出了一个念头:
如果几年前,他没有选择网文这条路,而是和大多数同学一样,好好地找一份薪资还不错的工作,也许这时早已经生活稳定,也不至于像现在,还会为了试水推的失败而心情低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