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乘客们,列车即将到站,前方是襄城东站,请要在襄城东站下车的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明亮的车厢内,一个优雅的女声回荡而起。
陈流火从书中抬起头,对身边的张安竹说,“襄城东站到了。”
“嗯,赶紧收拾一下。”张安竹将她手里的一本书塞进了包里,又把陈流火那本书也拿了过来,同样放进包包。
陈流火则是站起身,从头顶的行李架取下了两个行李箱。
十分钟后。
襄城高铁站。
人流中,陈流火和张安竹并肩走了出来,又坐上一辆出租车。
片刻后,车在一个路口停下,前方是一条狭长而角度平缓的上坡路。
“这条路进去以后不好倒车,”司机扭头问,“就在这里停吧?”
“可以。”张安竹说,“麻烦开一下后备箱。”
从后备箱中取出两人的行李,张安竹冲陈流火嫣然一笑:“走吧,我家在这条路最里面,还得走好几分钟呢。”
陈流火边走边看。
路的两旁各有一排陈旧老迈的商铺,然后是一栋栋老式楼房。
人来人往,还挺生机勃勃。
这里,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对陈流火来说,这里很陌生,但一想到这点,就生出了几分熟悉、亲近之意。
“我爸妈以前都是工人,这里是工厂家属区,我从小就在这片儿长大。”张安竹边走边说,“这些房子呢,全是工厂建的员工楼,好几十年了。”
走了二三十米,便见到一家店外排着长龙,还有一股香味儿扑面而来。
“卖什么的,这么多人。”陈流火有点好奇。
“这家卖猪油饼的,很出名哦,小时候我每个周末都会来买一块。”张安竹笑着说。
“在江城没看到过,”陈流火说,“等回去的时候我们也买几袋,给一袋我妈尝尝。”
“好哦。”
一路往前走,一路不时有人冲张安竹笑呵呵地打招呼,张安竹也一一笑着回应。
“哟,这不是竹子吗?”
“是呀,王姨好。”
“国庆回家了?”
“嗯。”
“哎,竹子?好久没见着你了,你妈说你去了江城?”
“啊,孙伯伯,好久不见了,对呀。”
“这是你男朋友?”
“是呀。”
“小伙子长得挺称头!”
陈流火乖乖在旁边做背景板,当话题偶尔扯到他的身上时,就露出一个礼貌从容的笑。
……
好不容易得了点空隙,陈流火忍不住问张安竹,“你又不是明星,怎么这么多人都认识你?”
“你是不是对工厂家属区这个词没概念啊,”张安竹乐了,“他们都是我爸妈的老同事,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能不认识我吗?”
“哦,对。”陈流火也笑了,“我是真没概念。”
“我之前都没问过,你爸妈以前是做什么的?”
“我爸以前在花城开了个小外贸公司,我妈做过服装店,不过回江城以后,她就没干了。”陈流火想到什么,又问,“对了,待会儿我看到你爸妈该怎么称呼啊?”
“叫叔叔阿姨就好啊。”
“行,知道了,有别的什么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张安竹说,“我爸妈其实对客人都挺随和的,你就和平时一样就好了。”
“哦,好。”
陈流火边走,边忍不住在心里把可能被问到的事再一次捋了一遍,感觉没什么太大问题,心又放下了几分。
……
六七分钟后,两人已经看到了路的尽头。
张安竹指着左手边的一条往下的岔路。
“从这里进去,就是我的小学。”
“啊,佩奇的小学。”陈流火一本正经地说,“班主任是只羚羊吗?”
张安竹掐了他一把,“别拿幼稚当幽默啊。”
“哈哈哈哈……”
又走了二三十米,踏上一段石阶,几幢老楼房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张安竹的表情如常,眼中却闪过了一抹明亮。
她伸出手,轻轻拉了陈流火一下,“最前面那幢的一楼就是我家了。”
“是吗?”陈流火定睛看去。
这里就是她的家了啊……
再走近几步,忽然发现阳台处有个身影,正朝外望着。
看清那人后,张安竹脸上的表情定格了一瞬,然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
“妈。”她叫了一声。
……
“来,快进来。”中年女人拉开门,一脸激动,“大老远的从江城回来,很累吧?
“坐高铁才几十分钟,不累。”张安竹笑了笑,又扭头对陈流火说,“这是我妈,你先叫阿姨好啦。”
“阿姨你好。”陈流火连忙点头弯腰,“我是陈流火。”
“你也好,”张安竹妈妈打量着陈流火,脸上露出一个笑,“其实我和她爸早就听竹子提过你了,今天才终于见到了。”
陈流火轻咳了声,诚恳地说,“是我不对,该早点来拜访你们二老的。”
这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