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流火和张安竹去领证的那天是她生日后的第二天。
其实两人的计划一开始是把领证的日子定在张安竹生日那天，这样一来，两个纪念日便合为一个，方便也容易记。
但方容翻了黄历，发现那天不宜嫁娶，只能往后推了一天。
这纪念日是不能合二为一了，好记方面倒是不受影响。
今年陈流火为张安竹送上的生日礼物是一套护肤品和一只钢笔。
拆开礼物的时候，张安竹有些意外，扭头看着陈流火，“你怎么知道我想要它们？”
这两样东西她种草很久了，但四位数的价格让她又有些下不了手。
以她现在的收入，倒也不是承担不了，只是她从小被父母教育不乱能花钱，所以尽管很喜欢，却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之前在你购物车里看到的，”陈流火揉揉鼻子，“加了很久都没删，应该是想要的吧？”
张安竹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笑了起来，“这么细心啊。”
“那是，”陈流火笑，“对你，我一向心细如发。”
接着又补充一句，“以后还有什么想要的，直接放在购物车里，然后你每年过生日的时候，我都给你清一次购物车。”
“那你过生日的时候呢，”张安竹笑着问，“我也给你清购物车？”
“那倒不用，到时候你随便送点什么就行，”陈流火说，“毕竟我欠你的钱还差一大堆没还呢。”
“一码归一码啊，生日礼物怎么能随便。”张安竹抬起手，笑嘻嘻地用指尖勾了一下他的下巴，“再说了你要是还不起，那什么债那什么偿我也不介意的。”
陈流火咳了一声，“那……一次算偿多少？”
“一次一块钱。”张安竹一本正经。
“我靠。”陈流火顿时转身就往房间外走。
张安竹一楞，问：“你去哪儿？”
“洗澡。”陈流火头也不回地说，“先偿十块钱的。”
……
十块钱自然是不可能的。
三块钱后，陈流火就已经感觉被彻底掏空。
洗完澡后，心如止水地躺在床上，搂着张安竹，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心里突然有点儿感慨，还有点儿说不上来的异样。
“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感觉不太真实。”
张安竹把脑袋靠在他肩上，懒洋洋问，“什么东西不真实？”
“你啊。”陈流火用食指勾着她的一缕头发，慢慢地卷着，“有时候想到你竟然是重生者，就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从来没想过重生者这三個字，有一天会在小说以外的地方出现。
而且，还和他自己扯上了关系。
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
也许他会按着一直以来的轨迹，在几年后，才发现自己爱上她。
接下去……
张安竹抿了下唇，把他的手拿过来。
让他感觉她的温软，以及在那温软下的清晰心跳。
“现在呢？”她问，“有没有觉得真实一点？”
陈流火笑了，大手轻捏了几下，才凑到她耳边说，“不能更真实了啊。”
张安竹“啧”了一声。
过了片刻，陈流火又喃喃地说，“对了，其实有件事，我一直觉得挺不公平。”
“什么事？”张安竹问。
“你看，你有那么多与我的回忆，足足八年……不，现在都九年多了吧。”陈流火看着她，“我这里却只有一年多……难道不是很不公平吗？”
“……”张安竹皱了下鼻子，“哪有这么算的啊？”
“那该怎么算？”陈流火反问。
“……那你说怎么才公平？”
陈流火想了想，“要不，你和我讲讲，那时候你和我都聊些什么、做些什么，有没有什么暧昧的浪漫的事儿，让我也补充一下记忆数据库。”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啊，当时我们又没挑明关系，聊天都挺正常的，暧昧什么的也基本没……”张安竹说了一半停下了，睁着凤眸盯着陈流火，“哎，陈大爷。”
“嗯？”陈流火随口应了一声，问，“怎么不说了？”
张安竹看着他，数秒后，漂亮的唇角慢慢渗出了一抹笑意，“你该不会是在吃醋吧？”
“……吃醋？”陈流火不可思议，“为什么？”
“你太不真诚了，”张安竹噗嗤笑出了声，指着他，“你就是吃醋了，还是吃你自己的醋。”
“就是没有，”陈流火哼了一声，一脸“你这种话实在可笑”的表情，“而且，自己的醋有什么可吃的？”
吃醋了么？
有那么点儿吧。
虽然那一个也是他自己，
“没就没吧，给你留点儿面子。”张安竹凑过去，抬手圈着他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傻瓜，我们的未来也会经历那八年啊，而且后面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多个八年在等着我们，我们拥有的回忆也会变得很多、很多……”
陈流火的心中一甜，用力将她抱紧。
“我知道。”
蓦地，张安竹一下推开他，一脸不开心地瞅着他。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