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吧。”
“那还好。”陈流火拿起一杯温豆浆,插上吸管,放到她手边,“再喝点东西。”
看着她喝了口豆浆,陈流火又说:“刚才我买东西的时候给我妈和你爸妈都打过电话了,我妈马上就到,你爸妈也说坐今天的高铁赶过来。”
“这么劳师动众的啊,”张安竹轻声说,“今天生不生都不一定呢。”
“当然要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万一错过怎么办?”
可惜江城的妇幼医院不提供丈夫陪产的服务,要不然陈流火都想进去陪着她。
张安竹笑了。
片刻后,方容赶来了。
下午两点半,张父张母也到了。
原本还算空的病房一下变得拥挤起来。
而这时,张安竹的阵痛频率也变得短暂起来。
从最开始的二十几分钟一次,到十几分钟一次,再到五六分钟一次。
到了傍晚七点多,每隔两三分钟就来袭一次的痛楚让她已经没有力气说话,脸色微白,闭目靠在病床上,陈流火和张母一左一右地握着她的手。
这时,几名医护人员来了病房,“A6床的,可以进待产室了。”
没多久,张安竹就被推向了待产室。
听着骨碌碌滚动的床轱辘声,感受着肚子里撕裂般的疼痛,张安竹突然又是紧张,又是疼痛,又是害怕。
一种未知而莫名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
尽管知道目前为止一切正常,而且全世界那么多生孩子的女人,她也只不过是其中并不特殊的一个,但她就是抑制不住心里那股莫名的恐慌。
这种人生经历她之前从未有过,之后或许也不会再有。
毫无经验,却又如此重大。
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艰难。
在进入待产室之前,张安竹忍不住扭头看向陈流火,冲他伸出手,喊了一声:“老公!”
“嗯,我在这里!”陈流火一直跟在她旁边,此时,用手紧紧攥住了她伸过来的手。
张安竹直勾勾地看着他,声音发颤,“亲我一下。”
陈流火俯下了身,对着她的唇深吻了一下,用一种宽慰的语气轻声说,“不要紧张,一定会顺利的。”
一定会的。
“你不许走开啊,”张安竹咬着嘴唇,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要一出来就看见你,要是看不到你,我是会生气的。”
“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都不去。”
张安竹这才深呼吸了几下,松开了他的手,任凭医护人员将她推进了待产室。
陈流火和方容、张父张母一起在外面的等候区等待着。
他坐立不安,有时候坐下,但坐了没两分钟,就又站起来,来回迈步,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口上面的红字,再深呼一口气。
这一刻他忍不住向所有能想起来的神明祈祷,希望张安竹能顺利平安。
方容和张父张母也是又期待,又焦灼。
时间似乎漫长得无穷无尽,每一秒都变得极其漫长。
天空从傍晚的暮色,一点点变得黯淡下去,最后月亮彻底取代了夕阳,漆黑的夜色笼罩了世界。
晚上十一点。
产房的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小的啼哭声传了出来。
跟着,一名白衣护士抱着个小襁褓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流火和方容、张父张母不约而同又迫不及待地望了过去。
“A6床的家属在哪?”护士看着等候区,大声问道。
陈流火立马站起来,说,“这里,我们在这里。”
“你是爸爸吗?”护士的视线转向他,笑着问。
“嗯。”
“这是你……”护士还没说完,陈流火已经打断了她,“我老婆呢,怎么样了?”
护士笑着回道:“生产一切顺利,她马上就能出来了。”
听闻这话,陈流火终于彻底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