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威工业大厦楼下,一辆面包车停在门前。
印度佬桑伊抱着几捆问答卷,气喘吁吁的放上车,冲旁边的李清源道:“三井先生,十万份问答卷全在这里了!”
李清源感激至极,诚恳道:“桑伊,你的胸怀和大度,还有你的热情和乐于助人的精神,实在太令人佩服了!”
他掏出五十块塞进对方兜里。
“不要拒绝,这不是小费,那是对你的侮辱。但不能让你的兄弟们白忙活,所以下班后,替我请他们喝一杯。”
桑伊简直又要哭了,三井先生可真是一个超级好人,昨天的事不计较也就罢了,居然还帮他保住了工作。
更何况又说了那么多激励他的话!
而今天,他只帮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忙,三井先生就给了这么多报酬……
反观那个陈记者,本以为是個好人,谁想他那么爱背后说人坏话。
他们老家有句谚语,叫做“日莲只开在阳光里,夜荷只开在月光下;不能窥见光彩的,只能是丑陋。”
爱说长道短的会是好人咩?
桑伊陷入了复杂的思考。
李清源笑了笑,散了支烟给他,又亲自为他点燃,拍拍肩膀道:“快回去吧小伙子,以后我们会经常见面的,我很荣幸将见证你的成长!”
等印度小伙满怀激动的走了,李清源幽幽叹了口气。
拿到问卷没什么波折,只是没想到印刷效率这么慢。
他和张亨福喝茶聊天,那边工人们一边印刷一边裁剪,等全部弄好,问卷的搬运又是个问题。
《天天报》要刊印晚报,忙不过来,于是他便招呼桑伊帮忙。
十万份问卷,如果雇人搬得八十块,物业不让用电梯的话二百都不够。
而他只用了五十块解决,还顺手捞个人情……
当保安的小伙子是真的淳朴,干最累的活,背最黑的锅,这一点哪怕到了后世都没变。
此时已经快五点了,他和叶盼盼约定了中午见面,下午本来还有其他事情,现在只能搁置了。
招呼面包车往回走,李清源坐在副驾上沉思起来,他发现有几件东西是目前急需的。
第一是手表,他不可能老去问别人几点了,不能掌握时间绝对是个糟糕体验。
第二是Call机,有事情不能及时联络实在不方便。
第三就是车了。
就像他和小巴司机讲的一样,报纸代理,运输环节是最大的成本。
在这个年代的香江,一台四门斯柯达轿车,加牌费过海,需要一万三千港币。
像是他雇的这台苏产伏尔加面包车,刚才询问了一下,哪怕是二手也要3千港币左右。
做代理要把报纸铺到整个香江,保守估计得20辆车。
光购车钱就要6万,还不算燃油和车辆维修养护,如果用常规手段,那点启动资金还真不够,所以李清源才打起红巴的主意。
红巴出现的时间很短,之前一直属于非法经营,到了几十年后也没有完全规范,一遇到刮风下雨天,说提价就提价,自主权利较大。
而且红巴车主多少都有点社团背景,别看那位家驹老兄憨憨的,早些年就是街上砍人的四九仔。
只要利益足够,他们胆子大得很。
但就算红巴解决了运输问题,车也是必需品,不然眼前问卷的投放都很难开展。
“看来得叫盼姐明天买车!”
面包车载着他回了乐华邨,出乎意料的是,叶盼盼居然还没回来。
李清源只好和她老豆先把问答卷搬下来,付了司机30块车费,坐在报纸档和老头闲聊。
“叶伯,怎么不见盼盼姐老公?”
其实这个问题困扰他两天了,合伙人的另一半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大家相处不来,还是早点散伙为妙。
叶老头六十来岁,处于半秃不秃的状态,闻言瞄了他一眼,也没隐瞒:“衰仔斩人判了三十年。”
怪不得不见人,判三十年,这刑期够长的。
67之前,香江在英国佬故意挑唆放纵下治安糜烂,斩人不单单是社团的事。
所以他只哦了一声,没再多问。
叶老头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往马扎上一坐,就直勾勾盯着他看,把李清源看的直发毛。
“叶伯,你看我做咩?”
叶老头哼了一声,转过头拿起本杂志挡住下半张脸,然后直勾勾的看……他。
李清源服了,“叶伯,你不中意我咩?”
“我钟意你个鬼咩?早上五十份报纸,你还没付钱啊!”
卧槽,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有神经病呢。
他掏出二十块递给叶老头,哪知反把老头惹毛了。
“二十五啊衰仔!”
这特么,二十我还赔了一块呢。
于是无奈,只好又乖乖付了五块,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赔本生意。
等付过了钱,叶老头终于不再看他,李清源也不嫌寒碜,把兜里的钱拿出来数了数,一共174。
钱是真不禁花啊,昨天还有八百多呢。
今天花的钱也没必要找叶盼盼报销,因为他明天打算让叶盼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