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军向李祥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李祥云干脆直接去了出纳屋睡觉。
既然这里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他也就不在乎是不是会被炒鱿鱼。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醒来时已是晌午时分。
他感到一阵饥饿,出门看看,工地上送饭的车正好刚走,屁股后头拖着一阵黑烟尾巴跑了。
李祥云有些沮丧,摸摸上衣口袋里的那一百块钱,有些舍不得。想想今天也不必再出工了,干脆不吃省一顿吧!反身回屋,他使劲喝水,把个胃充得饱饱的,往上泛酸水。
唉,老子何时受过这等苦楚!要不是欺骗自己的那条毒蛇加害,自己一家人过得是多么好的日子。
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过去,因为想的多了,就会消磨他的意志。
后悔和自责是没有意义的,他必须把骗他的人找回来,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他给自己和同事们造成的损失,他要叫他们用不义之财加倍偿还!
下午继续在出纳室里混到天黑,因为老板也没钱支付业务,所以他在哪都没人关心,似乎自己的存在都是多余的。
晚饭时分,他早早地就等在分餐点了,从炊事员那里领了四个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三个,最后一个,他要留给他的爱犬贝贝。一天不见,李祥云早就开始想它了。
这是他从那个家里带出来的唯一的东西。
有时候他心里也悲伤,觉得妻子女儿对自己也真够绝情。
即便是他做的那场假戏足够伤害了她们,可他们就不想想,清身出户以后,他依靠什么生活?
对了,也不能怪她们,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他是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的,她们的恨,又如何允许那个女人和丈夫来分享他们夫妻俩奋斗的成果。
他自嘲的苦笑了一下,“都是咎由自取!”
幸好他带走了老伙计贝贝,它亦步亦趋地跟随陪伴着自己不远千里追寻,从不厌弃,从不背叛,也正是它循着那条毒蛇的气息,引导自己来到这里。
人穷志短,就连跟随自己的宠物也要受罪。世间的任何人都可以嫌我贫,而狗这种动物不会嫌他它的主人贫。从忘恩负义、见利忘义这方面来看,人还真赶不上狗!
李祥云浮想联翩,往家赶的脚步也更快了。
家其实就是紧挨着建筑工地的待拆房。
房东正是这片旧城改造的钉子户老赵。因为被施工方掐断了水电,因此这房子的租金就相当便宜。
他跟老赵说,自己是这建筑工地的农民工,只有等挣到了钱,才能付房租。
想不到老赵对自己的这个无理要求竟不介意,欣然答应了。
可前天晚上一住,他才知道“天上没有掉馅饼”这句话又一次被证实,因为紧靠着施工场地的出租屋,噪音多,浮沉大,很影响睡眠,就连贝贝也不能安眠,狂吠了一夜。
现在有了这出纳的屋子,正好可以搬过来住,也可以省几天房租钱。
李祥云回到家中,把包子扔给了贝贝,贝贝美餐一顿后,满意地趴在床边陪着他休息。
李祥云没事闲着难受,就想找老赵一块侃侃大山,过去看了看,没在家,就转回来凑着灯光看手机新闻。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发沉起来。
正迷迷糊糊糊半睡半醒中,忽然被一阵狗叫惊醒,他还没回个神来,就被几个蒙面的壮汉扯着四肢像扔青蛙一样扔在一个面包车上。
贝贝上前猛咬,企图护住,被一个歹徒一棍子敲倒在地,不知道死活。
李祥云被布蒙着了眼,胶带封着嘴,看不见途径的路,也无法呼救,他心想,要是打劫的,他们今天可绑错了瞟了。自己身无分文不说,还是漂泊在异乡别土,孤身一人,榨无可榨,一点油水也没有。
但他凭着经验觉得这些人,不像是劫匪帮绑票。
他只感觉着车子开出了老远,最后颠簸了几下停了下来。
拿掉了蒙眼的布,撕开了胶带封着的嘴,李祥云紧着喘息几口才觉得舒畅了一点。他强装镇静地问:“你们要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我们的老板让给你捎个话,乖乖地走人,万事皆休,如果还在这里赖着不走,那就取你的狗命!”
一个蒙着面但可见大方脸的年轻人威胁道。
“难道是刘栋的同伙发现了自己,要来杀人灭口了?这怎么可能,我已是低调到再也不能低调了,他们怎么能得知我的下落?”
李祥云借着月光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一处荒凉的坟地。倘若这几个人在此把自己杀了,就地掩埋,恐怕很难被发现。
若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地就做了他乡的孤魂野鬼,那人间的正义就得不到伸张,那些害群之马得不到惩罚和打击,还会继续害人。
自己不能就这么死了,不能莽撞,要活着,要冷静,要活下来和他们斗,直到胜利的那一天。
李祥云的脑子快如闪电般的盘算、权衡,想着如何能转危为安。
绑架者一共四个人,想逃跑是万万不可能的,如果自己不妥协,恐怕今晚就回不去了。
他冷静地想了想蒙面人说的话,知道自己是可以在生死间进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