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我不想,我的家,变成一座死屋!我也不想成为街头那些坐马扎子的老太太!”
满庭芳内心的千言万语凝结成了这样一句话,她觉得,波希哥哥一定会懂她的。
彦波希看着一脸倔强的满庭芳,内心有些痛苦。
小满的痛苦和委屈自己这个当哥哥的焉能不知?有时他甚至是感同身受,只是不能替代他去承受而已。
但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对于利害得失的权衡,可能更加清楚。
而小满站在当局者的角度,感受更强于理智,就是当局者迷。她还迷在自己的感情体验里,看不清整个家庭的危机。
他既是她的哥哥,就有责任在重要的关口,帮她把关守口,不能纵容她的去放大了自己感受,做出些非理性的选择。
“那不仅是三丰的家,更是你自己的家,你要想想,你的家不是光有你自己,那是老老少少五口人!你是这个家的另一个守护神啊,小满!”
“你一走,是简单,是容易,可是把困难留给了谁?他们都是你的什么人?”
“就算三丰曾经伤了你的心,你不管他的感受,可是,冰冰,是你的什么人?三丰的双亲,这么些年来,难道你就和他们没有感情了吗?”
“你一走了之,他们会怎么想你?一方是尚未成熟的孩子,正是从心灵脆弱的时候,经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的打击,一方是耄耋之年的老人,风烛残年不堪见妻离子散,她们都盼着你和三丰复合,一家人团团圆圆的,他们要是出点什么事,你,还能在那片山里呆得住吗?”
“要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万一有什么闪失,小满,你能放过你自己吗?你能原谅你自己吗?”
“小满,有时候,我们不能只为自己而活,做事情有时你要为你的亲人想一想!”
“哥哥不是不信任你,可是哥哥不愿意你带着”
彦波希的慷慨陈词,犹如五雷轰顶,震醒了沉浸在自我感情忧伤里的满庭芳。她看着彦波希端起茶盅再次品尝,只觉它原来略有的那点苦涩已经荡然无存,只留有香甜滋润。
“真是好茶!”
他再次赞叹。
“钱总如果觉得好,这一罐就送给您喝了,我相信您的睡眠状况一定会因此有所改善,其他方面的小不适,也会跟着慢慢改善的!”
话音落时,彦波希起身从木橱边的一个木盖子瓷缸里拿出一尊用草纸密封的瓷罐子,交给钱程。
“不不不,不行,这哪里使得呀?君子不夺人所爱!况且,您这茶如此珍贵,又是友人相赠,钱某实在不敢领受啊!教授您还是自己收着吧,我今日能得品尝,已是有幸了,再不敢有其他奢望!”
钱程极力推辞,彦波希却笑笑说:“无论多么好的东西,也只有在需要它的人那里,才算真有价值!如果我没看错,钱总此时正是需要它的时候,我何乐而不为呢?我现在也不需要这茶,您若不拿我当外人,就拿回去喝吧,等喝完了,我再写信和我那朋友要不就是了嘛!”
钱程听彦波希的话说得情真意切,而且人家是瞧到了自己的状况,才特意拿出来招待的,他若不拿出来喝,谁又能知道他有这样的好茶?
钱程觉得再过推辞,就有违了教授的一片真心好意,所以决定收下,先记着情,若真能调理自己的身体,日后再找机会好好报答他。
“好吧,既然教授的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啦!”
钱程接过茶罐,放在一边,四下打量了一番教授的茶室,见挨着墙的几个博古架上,放满了七彩斑斓形态各异的茶馆、茶桶,心中不免赞叹。
“原来,教授您才是个真正爱茶懂茶之人啊!在您面前论茶,实在是惭愧啊!这柜子上的,都是您收藏的茶中珍品吧?”
彦波希却呵呵一笑道:
“钱兄弟,您可是让假象给蒙蔽了哟!“
“怎么说,难道”
钱程看着彦波希,满眼的疑问。
“柜子上的这些瓶瓶罐罐,其实大多都是药茶,根本不是什么茶中的珍品!我是个医生。爱好多与职业有关,所炮制的这些个茶,主要是看功效,并不注重他们的价格!”
彦波希说着,从身后的木架上拿下一个天青色的瓷罐,放到茶台上,用茶匙取了一点出来,拿到钱程的眼前让他观看,之后收回茶叶,对钱程说:“这是绞股蓝,市面上便宜的很,我拿它与枸杞叶相配伍,用古法制茶的方法炮制,就是一剂很好的保护心脑血管的良药。”
他说完又从架上拿出一个紫蓝色的瓷瓶,对钱程说道:“这是很普通的山竹,鲜时采来,用桂花熏着晾干,又是一味保肾利尿的好茶!”
“中医药的知识真是博大精深了!”
面对着这些茶灌和这样一位中医世家的代表,钱程由衷的感慨。
“钱总若是不嫌繁缛,有空可常来坐坐,今日您路途劳顿,不敢久留您了,还是快回家休息吧!小满要是回来,我让她联系您!”
彦波希下了逐客令,钱程自然不好再赖着他问东问西了,可小满的事其实并没有打听到什么内情,是真如彦波希所说,还是他故意隐瞒,等见着满庭芳之后自然会知分晓,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