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吃完了早饭,楚江河有跟自己老爹楚大有坐在一起商量砖窑的事情。
“江河,之前你说的烧砖师傅,你不用管了,我找了以前砖窑的两个老把式,有他们在没什么问题,不过这两个人的工作你要安排好,都上了岁数,出不了力。”
楚大有还是拿着他那只老烟杆,吞云吐雾,只有这段时间才是他这一天最惬意的时候。
楚江河点点头,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当然明白,这年头什么最重要,人才啊!
至于出不了力根本不是个事儿,教教他们这些半吊子怎么制作砖坯,看看砖窑的温度就好。
“没问题,还有爹,我看这砖窑还是得烧煤,柴火不稳定,需要耗费的人力也不少,金家岭那边的煤还得您出马,金家岭那边的书记跟您很熟。”
金家岭是个村子,村子边上有个煤矿就叫金家岭煤矿,产量不小,主要供应县里的热电厂。
“嗯,这没问题,咱们用的量也不大。等会我就去金家岭走一趟,找一找老胡。”
楚大有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直接应承了下来。
“江河,这砖烧出来的怎么往外卖,这你想好没有?县里的砖厂毕竟这么多了年了,咱们的砖要想卖出去,可不容易。”
“爹,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咱们先烧一窑试试,先看看成色,反正也花不了多少钱。”
“那我这边跟其他的几个队知会一声,晚上咱们开个会,你们队每户出一个代表,咱们今天晚上把砖窑的事儿给定下来。”
“好嘞,爹。”
说完楚大有磕了磕烟杆里的烟灰,也没有骑自行车,背着手慢悠悠的就往金家岭方向去了。
楚江河歇了一会,就想去上工,谁知刚一到门口就被人堵住了,来人行色匆匆,两个人还差点撞到了一起。
“啊,是江河啊,老书记在家吗?我有事找他。”
来人惊呼一声,楚江河仔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生产队的王家嫂子。
一个年近三十岁的普通妇女,穿着粗布衣衫,走的急脸上还带着汗,看她脸上的神色,头还时不时的往自己身后张望,像是有什么急事。
“哦,是王家嫂子啊,真不巧,我爹出去了,走了有一会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这时候也没有手机,一时半会也联系不上,估摸着他爹还在半路上呢。
“王家嫂子,你要是着急的话,有什么事先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解决,不行的话再找我爹。”
毕竟是自己生产队的人,能帮还是要帮的。
听了楚江河的话,王家嫂子懊恼的一跺脚,急的又是一头汗,这可怎么办,怎么正好碰上老书记出去呢,不过眼下也实在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找这队长试试了。
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人注意,连忙拉着楚江河走到旁边,手足无措的看着楚江河,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可支支吾吾的却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楚江河看她这样,心里不喜,他最烦跟这样的人打交道,蹙眉道:“王家嫂子,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你这样什么事情也解决不了,要是跟我说不方便的话,那就等我爹回来,或者你去金家岭胡书记家看看,我这也要去上工了。”
说罢楚江河作势要走。
“别,江河,江河,队长,先别走,我说……”
王家嫂子一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声音带着哭腔说道:“我……我家那口子昨天去镇上,说是拿家里的一些东西去镇上换点钱,谁知昨天一晚上也没有回来,刚开始我也没有多想,可能他是在朋友家过了一夜。”
“后来我一想,别是被当投机倒把的抓了……心里一直发慌。可早上有个人拿了张欠条来我家找我,说我家那口子因为欠他们的钱,被他们扣住了,人在他们手上,让我拿钱去赎人。”
楚江河听到这里眉头一挑,问道:“欠条?多少钱?”
王家嫂子绷不住了,哭着说道:“五百块钱……也不知道我那口子怎么在外面欠了那么多的钱”
听到这金额,连楚江河都吃了一惊。
村子里的情况他太清楚了,五百块钱在这年头可不是个小数,村子里一下子能拿出五百块钱的人家总共也没有几个,据他所知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再说王家大哥跟王家嫂子他们一家跟兄弟们刚分家也没有几年,哪怕省吃俭用,一年攒一百块钱,都需要五年的时间。
况且两个人还有三个孩子要养,一年到头还不一定能攒一百块钱。
就算是借,凭他们家的条件,也很难有人借给他们这么多的钱。
楚江河心下一动,王家大哥昨天彻夜未归,人也被扣了,这钱……不会是赌债吧?
要不王家大哥平时挺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欠这么多的钱。
那可是五百块钱呢,在这时代的购买力还是相当给力的,就是砸水里也能听个响。
“拿欠条的人呢?”
“走了……”
“临走时说什么没有?”
“临……走时说让我拿着钱,去镇上赎人,这么多钱,我上哪去找哇……”说到这里王家嫂子彻底绷不住了,抽泣起来